“大姐,你來這裡做什麼?”我問。
“看看。”夏多多說。
“看什麼?”
“看劉寶樂家還有沒有什麼東西能砸的。”
這麼快就回來了,想必小姑姑昨天砸的很徹底。夏多多也不理我,徑直往家走,我快步跟在後麵,“大姐,謝謝你。”
夏多多冷哼一聲,“傻逼。”
知道她這話是在罵我還是罵劉寶樂,不過此刻心裡卻很溫暖。
晚上我跟老夏說了要去同學家過年,他不太高興,因為在他的觀念裡,年就是要自己家人在一起過,我不應該去彆人家摻和。不過在我的堅持下,他也沒再說什麼。
其實留在青莞過年,並不是什麼美好的體驗。從小到大,每年除夕夜,我們都要在老夏的帶領下去大伯家守歲,同樣三叔、四叔全家都會過去,明明一大家子,卻毫無親情可言,我們和那些堂兄妹,更是連話都說不了幾句。
與其跟他們一起坐著發呆,我更願意自己去外麵走走,更何況還有許世唯跟我一起。
我跟熊南南打電話,她先是在電話嘿嘿傻笑,後來大叫,“來吧來吧,快點過來!”
我說我並不是一個人,她有些意外,“還有誰?”
我說“許世唯。”
她那邊就開始哦嗬嗬的笑,“來吧,住的地方多的很,單獨的院子,沒有外人,你們可以隨便玩!”
我簡單收拾了幾件衣服,背著包去鎮口準備等許世唯,他卻已經到了。
幾天不見,他把頭發剪短了,約有兩寸來長,隱隱露出乾淨的頭皮。脖子裡係了條格子圍巾,上身穿著藍色羽絨服,下麵是泛白的牛仔褲,標準地道活力滿滿的青俊少年。他這模樣跟我初見時已有些許不同,似乎個子又長了高了些,臉部輪廓開始有了硬朗的雛形。
他伸出手,把我的背包拿了過去,然後見我盯著他不動,便問“看什麼呢?”
我說“看你長的帥。”
他沒接話,露在外麵的耳朵尖卻悄然紅了,轉移話題,“要到哪兒坐車?”
我用下巴指了下,“還要朝東走兩裡路。”
他再自然不過的拉住我的手,奇道“這麼涼,你是不是衣服穿少了?”
我抬頭看著他,微笑,“沒有,我體質偏寒。”
“你衣服太薄了,”他打量了下我說,把他的羽絨服從包裡掏出來,“外麵再套件我的吧。”
來之不易的關懷,我沒有拒絕的理由,可他衣服實在太大了,穿在身上直接成了中長款,袖子也太長,連手指都遮住了。
他看上去卻很滿意,動手將我脖子下的拉鏈往上扯了下,說“這樣看上去就暖和多了。”
江城雖冷,卻很少下雪,然而我們離開青莞這日,天上卻飄起了雪花。
馬上就要過年了,路上並沒有什麼人,我們兩個慢悠悠的走在鋪滿青石板的小路上,一路安靜無話。
如果能停留在這一刻該多好啊,我抓著他手指貪婪的想。
坐了近四個小時的車,我們才從青莞趕到諸葛鎮,剛下車就見熊南南撐著傘跑過來。
我才要開口打招呼,她卻無視我,軟綿綿的看著許世唯,居然還用上了尊稱,“班長,您來啦。”
許世唯笑笑,“我跟夏三斷一起來的,事先也沒給你打個招呼,不麻煩吧?”
“不麻煩不麻煩!”熊南南連連擺手,“你們能來是我的榮幸,唉呀,這裡太冷啦,跟我回家再說吧。”
路上,熊南南悄悄溜到我跟前,望著許世唯的身影納悶道“我怎麼覺得班長跟之前有點不一樣呢?”
“是不是更帥了?”
“是啊。”
“我的人,你最好彆有非份之想。”
“啊,不敢不敢,我就是說說而已,你借我幾個膽子我也不敢想。”
許世唯轉過臉,“你們在說什麼?”
熊南南立刻紅著臉望天,“什麼都沒說,我們什麼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