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我就看到了許世唯,他站在人群中,表情冷漠沒有一點笑容。
心疼了麼?難受麼?她現在的處境比我那天要好得多了,因為每個同學都同情她而譴責我。
放寒假前的那天,這教室裡的人,除了熊南南,全部都在等著看我笑話。
而我做錯了什麼,誰能告訴我?
接下來梁雪兩天沒上課,在宿舍哭不停,眼睛都哭腫了。
先是同學,後是老師,幾乎每個人都前去安撫了一番。
能嬌氣也是一種福氣,我連嬌氣的資格都沒有。
清晨我叼著牙刷站在水龍頭前,梁雪幽靈般出現在鏡子裡,她手裡拿著那雙絲襪,說“夏三斷,這件事我是不會原諒你的。”
我說“你的原諒對我而言一點都不重要,如果這雙穿破了,我那裡還有很多,都可以送給你。”
“不用了,剩下的你自己留著吧。我已經不穿肉絲襪了,知道為什麼嗎?”她勾起嘴角,“因為許世唯說他不喜歡。”
我垂下眼簾遮住情緒,“哦。”
梁雪從一邊擠過來,對著鏡子理了理頭發,問我,“你頭發這麼短,為什麼不留長發呢?”
我說“因為我不喜歡。”
“是麼,蠻有個性的,我其實特彆羨慕你這種人,能夠堅定的活在自己的世界裡,毫不在意彆的人看法和想法。”
“謝謝,我也欽佩你這種人,隨時隨時根據對方的喜好對自己進行約束和調整,累麼?”
“隻是偽裝一下自己便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怎麼會累呢?你累麼?”
“我很累。”我說,“去努力你想得要的東西,不要來招惹我。”
一報還一報,我們已經扯平了。
情場上,聰明的女人應該去設法搞定男人,而不是再給自己樹立一個強勁對手。
梁雪會不會報複回來暫時無從得知,許世唯和我的關係卻是因為這件事再度跌回了冰點。
我們位置明明挨著的,寫字時胳膊甚至會互相碰到,然而卻從來不閒聊。我坐在裡麵,進出時會說‘許世唯讓一下’,這卻成了我們僅存的交際。
安桃和諸葛鎮那段短暫的溫馨,仿佛是一場了無痕跡的夢。
我已經決定順其自然,不再強求,所以放任情感自己發展,無意挽回什麼。
時間過的很快,冬去春來,江城又到了最美麗的季節,至此我已經遠離愛人整整一年。
這一年除了我的學習成績,好像什麼都沒變,我和許世唯依舊兩條平行線。
歐陽飛作為我的第二個朋友,許是因為短暫的追愛聯盟戰友關係,比熊南南,我們甚至更加親密些,也更加隨意。
我們會一起吃飯,去網吧打遊戲,星期天帶著竿子去水庫釣魚。
我從不過問他的交際圈和家裡情況,他也一樣,我們默契十足保持著君子交淡如水的朋友關係。
這天歐陽飛又失戀了,鬱悶讓我跟他一起去後山喝啤酒。
他各方麵條件都不錯,卻不停遭遇未戀先失,因為他總是喜歡已經有了目標的女生。而對於那些倒追他的女生,他卻看都不屑看一眼,所以便陷入一個無法擺脫的輪回怪圈。
“夏三斷,你說我這人怎麼樣?”
“還不錯。”
“那為什麼她們都不喜歡我?”
“一是因為你選錯了對象,二是因為你活該。”
他有點類似段正淳,花名在外總是見異思遷,卻比段正淳更狠,因為他所謂的喜歡永遠維持不了一個月,追求女生隻有三分熱度,試問誰的感情經得起這般揮霍?
他把手搭在我肩膀上用力狠捏,“為什麼連你也這麼說我,我還以為你跟旁人不一樣……怎麼就沒女生相信我對她們是真心的?”
我斜眼看他,“因為她們還來不及相信你就換了目標。”
他笑笑,湊到我的臉前,“夏三斷,你——還挺好看的,就是不像個女生,性格不像,給人感覺也不像,當然你也不像男的……”
說到這裡,他突然揉揉我的頭發,“夏三斷,把頭發留長吧。”
我偏過頭避開,視線對上他的眼睛,“你喜歡的女生是不是統一都是清純可愛型的?”
“是啊,怎麼了?”
“男人的審美會隨著年齡改變嗎?”
歐陽飛堅定的搖頭,“不會,男人審美很固定。我爸年輕時就喜歡單眼皮,現在身邊圍著的還是一堆單眼皮女人。”
如果那樣的話,就是說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許世唯都沒有喜歡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