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上去很清醒,“沒有,怎麼了?”
我則語帶迷茫,“今天晚上的事……你怎麼看?”
他卻反問“你又怎麼看?”
“不知道,我活了這麼多年,從來沒有想過會經曆過這些事,以前聽彆人說起,還覺得是信口開合,今天才發現,錯的原來是自己。”
“害怕麼?”
“昨晚感到自己快死的時候有一點,今晚則一點都沒有了,果□□太大,什麼有趣的事都有可能發生。”
“有趣?”他似乎輕笑了下,“大概吧,有些事從你做出選擇的那天起,就已經無法再回頭了,希望你以後無論遇到什麼事,都能保持今天這樣的樂觀心態。”
我有些愣怔,“什麼意思,能解釋下麼?”
他聲音變得低沉而富有磁性,講出的內容卻有些神經兮兮,“生活因充滿未知而驚喜期盼,有些事現在解釋了也未必會明白,不如讓時間慢慢告訴你。”
第一句我倒是讚同他,人活著就好比在看推理書,太早知曉答案,書卻沒翻完,以後想必也沒有繼續看下去的意思。
生活也這樣,你休想掌控自己的命運,也永遠猜不透下一秒會發生什麼。我們能做的,隻有珍惜現在,把握當下。譬如我現在躺在床上,打發著本該屬於睡眠的時間,豈不浪費?
於是我很快就睡著了,後來許世唯好像又說了什麼,想不起了……
次日起了個大早,送不知爺爺下山時,我想起了那個白麵狗。
“您做的那個麵狗現在什麼地方呢?”
不知爺爺拍了下腦袋,“你不說我差點忘了,應該還在灶裡,把它扒出來埋了吧。”
我跟許世唯趕到廚房,將灶下灰堆扒開,白麵狗果然還在裡麵,隻是身上被染成了黑灰色,腳上還粘著許多泥,已經不成樣子了。
依不知爺爺的吩咐將它埋掉時,小道士還在一邊感慨難過了會兒。
山上的時間過的飛快,我們每天吃完飯便一起去散步,回來三個人趴在院子裡抵頭寫暑假作業。
小道士遇著不懂了,便來問我。
我碰著疑惑,便向許世唯請教。
我後知後覺的問小道士,“你為什麼不直接問他呢?”
小道士紅著臉貼在作業本滾來滾去,“因為你說話聲音比較好聽,長的也好看。”
許世唯偏頭看著小道士若有所思,“想不想學畫畫?”
小道士立馬點頭,“想!”
許世唯拿筆在紙上畫出兩個小人,“這個是我,這個是你旁邊的女施主,他們兩個手拉著手……”
“把我也畫上!”小道士很興奮的說揮著胳膊。
許世唯頓筆,“不,這是屬於他們兩個的世界,不允許任何第三人插足。”
小道士看看他,又看看我,像是終於明白了什麼,嗚嗚哭著跑了。
我好氣又好笑,“你居然跟個孩子吃醋?”
許世唯將畫撕下來夾到書本裡,一臉若無其事道“情敵不分大小。”
老和尚回來時,小道士已經跟我們很熟並且強烈排斥許世唯了。
“師傅,這麼天,都是女施主在照顧我。女施主做飯很好吃,她每天還給我蓋被子呢!”
老和尚謝了又謝,小道士主動提出送我們下山。
告彆前小道士依依不舍的拉著我的手,“女施主以後放假了要記得來看我呀!一個人來就好啦,不用帶旁人!”
許世唯蹲下身,說“來,我今天給你講個東郭先生和狼的故事。”
小道士比對著食指天人交戰老半天,最終還是忍不住誘惑上鉤。
幾分鐘後小道士扁嘴抵抗,“我才不是那條壞狼……”
許世唯說“我再給你講個農夫和蛇的故事吧。”
絲毫沒有防禦抵抗能力的小道士很快再度淪陷……
我第一次發現,原來我的愛人竟然這麼小心眼。
我回到家,照照鏡子,發現自己黑了,瘦了,山上野菜水果雖然繁多,卻總終不養人,再加上每天圍山巡視,想胖都難。
然後再看看夏多多,白了,還胖了……
據二姐說,夏多多整個暑假都在家裡,每天除了吃喝就是打麻將,飯是二姐燒的,她連大門都沒出去過。她不白誰白?她不胖誰胖?
想是近日受了不少委屈,夏萌萌也是迫於夏多多淫威敢怒不敢言,見我回來,立刻跟路青打電話,兩人歡天喜地去外地旅遊,竟又撇下我照顧夏多多。
晚上吃完飯,我把老爺廟神像失蹤的事講給夏多多聽,省去了自己差點送命的片段,她卻一臉‘你是傻逼’的表情。
我忽略她眼中的鄙視,誠心問道“你在外麵考古時,有沒有遇到過類似奇怪的事情?”
她想也不想的回答“沒有。”
“你長這麼大,就沒有碰到一次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
“鬼怪之說我是不信,也沒有親身遇到過。但是,我見過一次本該隻存在於傳說中的東西……”
“是什麼?”我追問。
她神情變得很鄭重,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我小時候,曾經見到過一條白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