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最後的一條龍!
小姑姑也未料想到馮瞎子竟然會提這種要求,怔了下問他,“你今年多大年紀了?”
馮瞎子說“四十五。”
“說實話!”
“五十一……再有兩個月就五十六了。”馮瞎子最終敗在小姑姑犀利目光下。
小姑姑又問“你知道自己為什麼一把年紀了還在打光棍嗎?”
馮瞎子理所當然道“那些女人們都嫌棄我窮唄!”
小姑姑也不給他留半點麵子,直擊重點,“那你為什麼窮?”
“我爹窮我媽是個病秧子,二老活著的時候沒能給我攢個厚家底兒。”
“你爹去世有三四十年了吧?這也能把責任推給他們?”
“天生長的醜有什麼辦法呢,女的見了我都躲著走,要是他們給我生一張俊臉,彆說一個媳婦,十個八個我都能給弄家裡去。”
小姑姑臉上厭惡越來越明顯,“還十個八個,就你現在這樣,路邊的流浪狗都不願意跟著你。還要女人,你這樣的要女人做什麼?”
馮瞎子腆著臉道“我現在老當益壯的,不趁年輕留個種,等老了誰養我啊。這不快過冬了嘛,家裡有缺個女人,洗衣做飯縫縫補補的不是方便嘛。”
敢情女人在他這裡就等於免費傭人,小姑姑聽的要氣炸了,倘若不是惦記著我的腿,怕是當場就要爆發。
林子大了果真什麼鳥都有,我做夢也沒想到有朝一日‘厚顏無恥’四個字竟然能活生生的站到我跟前炫耀。
見小姑姑不說話,馮瞎便多了幾分喜色,“弟妹,怎麼樣,幫老哥哥留意著點?”
小姑姑愛理不理道“等著吧,有合適的話再說。”
馮瞎子欣喜,“我想找個年輕點的,如果離過婚最好不要帶小孩的,長的麼當然是越漂亮越好,個頭就到我肩膀這就行,最好識得幾個字以後可以教孩子,還有……”
看小姑姑俏臉越來越冷,他也不敢往下說了,依舊賠著笑道“那就勞弟妹以後多操心啦,要是成了,你就是我們兩口子,不,是我們一家子的大恩人。”
我決定以後一定要好好孝敬小姑姑,太不容易了,為了我跟這麼個人打交道,怕是快憋出內傷來了!
慶幸馮瞎子懂得見好就好,在小姑姑快要再度爆發的邊緣及時轉開了話題。
“侄女這腿……”
“有話直說,彆繞彎子!”
馮瞎子道“雖然不明白這精怪為什麼要伏她的身,但是說好辦也好辦,就是怕要吃點苦頭。”
我立刻道“隻要雙腿能恢複正常,吃些苦頭也無妨。”
馮瞎子衝我豎了根大拇指,“小姑娘性格不錯,將來必定會有大出息。”
小姑姑言出必行,依舊不準馮瞎子進屋,卻依他的吩咐找來保鮮膜和棉墊子。
馮瞎子從懷裡摸出一個烏黑的玻璃瓶,遞給小姑姑,“把這個加蛋清調勻塗到她雙腿上,記住,膝蓋下每一寸皮膚都要遮蓋住。”
“這是什麼東西?”
“禍鬥糞便,又名縱火丸。”見小姑姑目露嫌惡,他連忙道“小心點,這東西見風就起火,風越大則火越旺,火勢可延續十幾天,水澆不滅土土埋不減,這可是花錢都買不到的好東西。”
禍鬥糞便?我曾在皇甫氏的《原化記》中看到過,《山海經》也有記載,據說是一種形狀像犬的妖獸,以火為食,所以排出的糞便也帶著火,所到之處便有火災,故為百姓所不喜。
這馮瞎子雖然本性惡劣,倒是有些稀奇古怪的手段,也不知道他是從哪兒弄來的。
小姑姑一臉不屑,看是不想聽他吹噓,拿了個青瓷碗出來,兩顆雞蛋去掉蛋黃,和著瓶子裡的東西攪拌均勻,用粗毛皮沾著慢慢塗到我的腿上。
毛筆剛碰著皮膚時,有些毛葺葺的癢意,然而不消片刻,便被火辣辣的灼痛感所取代。
毛皮沾著蛋液所到之處,就像被刮了層皮一樣,痛的仿佛有若百道利爪在狠抓肉骨。
我低頭咬緊牙齒,竭力控製自己不發出痛吟。
小姑姑頗為擔憂,手指微微顫抖,“怎麼樣,很疼嗎?”
我搖頭,雙手在大腿上握緊成拳,指甲幾乎都有陷到肉裡去,嘴上卻道“還好。”
馮瞎子在一邊幸災樂禍,“小姑娘不要嘴硬,忍不了可以叫出來,伯伯不會笑話你的。”
我斜他一眼,咬牙道“我忍得了。”
他看著我吃吃的笑,“這隻是開始而已,疼的還在後麵哪。”
小姑姑鼻尖滲出細汗,動作飛快的將我雙腿抹完,然後拿保鮮紙裹住,最後又包上棉墊,拿繩子牢牢綁住。
灼痛感越來越強,如同火舌在舔舐骨頭,痛的我後背都蜷曲起來,隨著一襲來的疼痛瑟瑟發抖。
馮瞎子緊緊盯著我,“是不是比方才疼的更厲害了?”
我點頭,不禁疼的更厲害,仿佛雙腳皮下有什麼東西在掙紮扭滾,好像要將撕裂皮膚從下麵鑽出來一樣。
小姑姑從後麵抱住我,心疼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到底還要多久?怎麼會疼成這樣?”
“這要看那東西什麼時候從裡麵出來,等著吧。”
又煎熬了一陣,疼痛似乎稍稍減弱了些,我抱著雙腳,眼中泛起一股水氣,也不知道是淚還是汗,視線也模糊看不清楚了。
馮瞎子靠在門框上,問“疼的是不是更厲害了?”
我搖頭,“沒有方才疼的厲害了。”
馮瞎子聞言卻差點跌倒,無視小姑姑警告跳進門來,不由分說的摸了摸我的小腿,同小姑姑道“趕快把家裡所有的雞蛋都拿出來,去掉蛋黃,將她腿上的東西洗乾淨,要快,遲了腿就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