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辛艾麵上的笑容,似乎在發光,引人奪目。腦子裡冒出了一點荒唐的念頭,甩了甩腦袋,悄無聲息的離開。
宋夫人生產糟了大罪,雖是最後順利生下孩子,但是前麵大出血,身體被耗得空虛,生完後就一直昏睡不醒。
辛艾到底是個小孩子,很多事也不方便幫忙,隻能坐在旁邊看看新出生的孩子。
她伸出手,戳了戳他的小臉,白白胖胖,閉著眼,嘴裡還在吐泡泡。
她拿了塊乾淨帕子替他擦乾淨嘴邊吐出來的水漬,等到奶娘來了,才起身讓開。
抬頭看了眼外麵天色,已是傍晚,她得走了,可是宋夫人還在昏睡。
她把床榻邊守著的李暠拉到一邊,道“我先回了。”
“嗯,今日多謝你了。”要不是她及時發現阿娘出事,現在還不知道是何局麵。
辛艾這才想起來“我開始在門口碰到索嗣,是他帶我去找的穩婆。”
“哦?沒看到他。”
“可能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吧。”辛艾也沒注意他什麼時候走的。
李暠和索嗣雖然也是縣學同窗,但是他的為人處世和他真不是一路,道不同不相為謀,兩人鮮少有往來,沒想到此次竟然還幫了忙。
“嗯,改日我再去謝過他,先讓苜童送你回去。”
“宋夫人醒了幫忙轉告一聲,我近日就不過來了,她剛生完,好好修養身體,過了元月我再來探望。”
“好。”
李暠看著她漸遠的背影,衣擺上還沾染著乾涸的血跡,不知道她自己看見了沒有。
辛艾夜裡躺倒在榻上,以為自己會失眠,大約是新生的喜悅換來了重生,剛沾到枕頭就睡著了。
睡不著的另有其人。
索嗣想著白天裡發生的一切,好像救人的感覺也不錯,之前一閃而過的念頭又冒了出來,久久不能平息,如此翻來覆去,竟是一夜未眠。
元辰將至,縣學已經休課,辛艾反正不受什麼影響,能好好睡覺的日子每日必定睡到日上三竿,就為了把之前缺的覺補回來。
冬日寒涼,沒什麼比窩在家裡更舒服。
無奈阿父叫她親自出門去給趙博士送年禮,畢竟讓他老人家提心吊膽了一年,她還是按吩咐老老實實提溜著東西出門。
剛開門,就看見了索嗣的身影,正守在巷子口。
真真是陰魂不散啊!
她有正事懶得搭理他,當作沒看見,瀟瀟灑灑去辦自己的事。
索嗣在後麵跟了一路,等她送完年禮,又跟著她走到家門口。
辛艾忍無可忍,本想大罵他一頓,想起來之前宋夫人的事他有幫忙,這人或許也沒那麼壞,氣又憋回肚子裡。
她不耐煩的走到索嗣跟前,皺眉道“跟我一路有何事?”
索嗣臉上突然泛起可疑的紅,呆呆的看著她。
辛艾被他看得後背發毛“說是不說?不說我走了。”
“你等等,確是有事找你。”
“說!”
“嗯……辛氏,你將來嫁我可好?”
辛艾被他這句話驚得目瞪口呆,好半晌才緩過來,張口罵道“你t腦子有病吧?”
她琢磨半天,他怎麼就有了這麼荒唐的念頭?這是他想出來報複她的新手段?不知道要擺出什麼表情來好,她無語翻了個白眼,甩袖進了家門。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她轉臉就把這事甩在了身後。
開開心心過完元辰,突然收到兩封信。
一封是宋夫人送來的,她還未出月子,想讓她給孩子取名,當是報答她的恩情;另一封就詭異了,是索嗣送來的。
她看完宋夫人的信,猶豫半晌,最終寫了個“繇”字,塞進信封,讓渙奚給送過去。
另一封舉在手裡看了半晌,最後也沒打開,直接扔進火盆,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