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就坐在老劉家客廳等了一會兒,直到村裡響起敲鑼聲,隨之傳來村長那濃厚的口音:“喂喂,喂,幫金石隊乾活兒的注意聽了,沈老師今天去大醫館看病了,但是他說了下午繼續上工,半天也記全功。做工的相互轉告一下。”
我一看牆上的鐘,中午十二點四十五,一般都是一點開工的,我估計這時候大腰子他們應該回宿舍拿家夥出發了,便也出了老劉的家門,和老劉的兒子一起先去了工地那邊。
老劉走得還真快,已經先到了地方,他一邊指給我看,一邊給我講一些風水知識,還有生氣走向之類的,我聽得有些雲裡霧裡。
我們到之後沒多久,將近20人的“浩蕩大軍”也向這邊走來,老劉見他們來了,指向溪流的一個拐彎處,說:“依我看,咱就把那兒堵了吧,效果就能達到了。”
“堵住這水對村裡沒影響吧?”我雖然不種田,但是好歹也知道水對農業的重要性。
老劉笑了,說:“不要緊,這條溪流說是溪流,其實更像是一條臭水溝子,水不怎麼流的,往下遊一段也就沒了,村裡不用這水的,隻是你們挑得好挑了這麼個地方。”
我聽他這麼說,也就放心了。招呼著大家往這邊來。填過溝的人都知道,我們之所以要用推車倒土,是因為一堆土倒下去比一鏟子一鏟子下去效果好得多,因為土不會散在水裡,能一下子給堵個結實。
我招呼他們哥仨兒過來,跟他們大概說了一下我們要怎麼弄,就各自帶著民工挖土去了。
俗話說人多力量大,一點兒不錯,四輛推車來回兩趟,很快就完事兒了。一些村民問我們為啥這麼弄,我就說沈老師想在這溪流以南再開幾個方,弄出一條土道兒來方便人和車的走動。雖然騙人不是什麼好事兒,但我知道這樣說也是為他們心裡少點顧慮。
完事兒之後,老劉跟我說:“這樣應該就沒事了,我們先回去,晚上你來我家,我們一起去鎮上,到時候沈老師估計能醒了。”
我點點頭,我帶著幾個民工還回方裡乾活了。有女生見我們回來了問怎麼這麼快,不是去試掘嗎?我隻還是一樣的說法,今天造了個橋為以後打好基礎。
這樣的事兒還是暫時不要讓姑娘們知道的好,產生恐懼感那都是小的,萬一把幾個很膽小,連墓葬都不敢挖的女孩子嚇得不敢上工了,那也是罪過一件,到時候沈老師找我追責我就完蛋了。
晚上我回去的時候,衙役已經走了。我吃完晚飯,回宿舍跟大夥兒大概說了一下經過,就去了老劉家。老劉說想必這下子沈老師不用再躺著了,就讓兒子駕著馬車,載上我們倆就去了鎮上。
馬道士將我們引入房中,牆上的影子和針都沒了,沈老師也睜著眼看著天花板呢,我長舒一口氣,連聲感謝馬道人。
馬道人說:“小兄弟不必客氣了,感謝的話您老師已經說了不少了。”
我轉頭看向沈老師,他也看著我,衝我笑笑,眼神中除了無力,還有幾分無奈。
馬道人接著說:“他現在已無大礙了,風水被你們破了,那東西自然也成不了氣候,不用多久自己就會徹底消散的。沈老師現在的情況就像是發過一次很高的燒,剛剛喝了點稀粥,人還是很虛弱,你們今晚就讓他在這兒歇息吧,明天帶他去大醫館開點退燒藥吃吃,過兩天就沒好了。”
我還是連聲感謝馬道人,他隻是笑著擺擺手。我看沈老師已無大礙,就隨老劉坐車去他兒子家裡住了。
老劉的兒子雖然不是啥富貴人,但是日子過得還算不錯,家裡的裝修擺設讓我這個離開城裡好久的人頓生一種親切的感覺。那晚上,一覺真是睡得舒坦。
第二天早上,老劉請我去街上的包子鋪吃了一頓早飯,還給沈老師帶了兩個,他說他師兄馬道人家裡隻有米和粥,最多有點蔬菜,沈老師需要吃肉包子給補補。鎮子本來也不大,我們坐了一會兒驢車就到了。進屋看見沈老師已經下地了,正坐在桌邊上跟馬道人喝粥呢。
老劉就笑了,對我說:“你看看,我說啥,沈老師在這兒可沒有肉吃。”說著把倆包子遞給沈老師,馬道人聽了還是喝著自己的粥,隻嘴上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