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頗似蒸汽機的東西,產生的動力應該是通過機械臂輸入進這邊了。可是我順著機械臂一路看去,它卻深深伸進了洞壁之中,裡麵的結構無從知曉,便無法印證我所想的連杆接飛輪的結構了。
除此之外,這個洞穴倒是挺乾淨的,除了一些看著很破舊而且不值錢的東西,幾乎什麼都沒有,就像是專門給人休息的地方一樣。
休息了一會兒,我便自己起來去看那些物件兒。看起來,應該都是一些漢代常見的生產工具,明顯不是修牆砌磚、開山造路的,而像是做陶器的工具。
這也不稀奇,墓裡的培葬品,金、銀、銅、玉、漆都是當時的稀罕物,加工過程必然也是比較講究,可能是從其他地方運過來的。陶器則不然,做工相對簡單,而且也許這就是給當時苦力們用的,周圍或許還有燒製陶器的窯。
整個洞穴裡,唯一一個能讓我們繼續前進的的隻有一條路,是一條有四五個人並排寬的山洞。我看了看,裡麵似乎有些曲折,並沒有什麼發現,便又回去看看蕭世榮的情況。
此時他已經不像剛才那般做作的堅強,隻是兩眼無神地坐在那兒,我走到他跟前他才似乎很不情願地抬頭看了我一眼。
“怎麼樣,疼得厲害嗎?”我問他。
“你彆跟個娘們兒似的嘰嘰歪歪,你休息好了就走吧。”
看他還能有著這反應,應該沒啥問題,他的手下聞聲也都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出發。
“好,這會兒讓我走第一個。”我跟他說。
說著我從“大曆史學家”手裡接過來我之前他給我的那個防身武器,就走進了那個山洞。之所以如此,是我擔心那動力裝置正是給這裡的某樣機關提供動力的。
想到這個,我腦海中突然冒出了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把這東西毀了不就行了嗎?
但是轉念一想,還是算了。如果在我們之後這個地方能被正式金石發掘,這種驚世大發現被我給敲了,就算不把我關起來坐牢我心裡也實在過意不去。再說這裡除了那個夔獸,其他好像並沒有什麼殺傷力的東西,也許就是我多疑了。
這山洞也是坡度向下的,我們拐了兩個彎,並沒有什麼異常,隻是這裡又恢複了那種原生的形態。突然,我腳下踢到了什麼東西。由於我一直在注意前麵的路,所以還真沒注意這個,差點被絆倒。
我低頭一看,竟然是個頭,不過不可怕,是個石人像的頭。頭旁邊還散落著身子、四肢等等部件兒,看來是完整的石人像散架了。
我仔細看了看,這石人跟真人一般大小,不是整塊石頭雕成的,而是一個部位一塊石頭,肩膀、大腿根、脖子都還留著木頭茬子,應該當年就是用這個連接的。他的身上也沒穿鎧甲什麼的,就是一個普通的人像。
我們繞開石人繼續往裡走,誰知道地上的石人部件越來越多,一開始我們還能繞著走,到後來隻能踩著石人像的身子繼續走。
“嗬嗬,傀符。”走在後麵的蕭世榮冷不丁說了一句。
“什麼?你說的是什麼?”我回頭看向他。
他咧著嘴彎腰從地上石頭塊中間扒出來一個半個巴掌大的爛了一半的木頭片子,拿給我說:“這是他們陰陽家的傀符,現在應該沒人會用了,他用這東西操縱石人做苦力。妙啊,在這裡修陵墓,工作量何其之大,但又不能讓外人察覺,讓一群不是人的東西來忙活,真是最隱秘的方法了。”
“啊?真的假的,這有點玄乎了吧。”
“這種情況也不是獨一無二,J市東邊有個東平陵城,也是石人石馬所建的。”
“那你是怎麼認識這東西的?你也是陰陽家咯?”
“我祖先見過。”
“我懂了,你祖上是陰陽家。”
“改天你自己下去問吧,我也不知道。”他一邊說,一邊示意我繼續向前走。我也不再和他討論這個,畢竟世界上奇奇怪怪的的東西太多了,有這種符尚且在我的承受範圍以內。
接著向前走,我們終於是從一堆石像中間走了出來。我一邊走一邊看,粗略地數了數,數量應該在兩三百左右。如果真如蕭世榮所說,想必他們是在提供勞力之後被在這裡統一進行了銷毀。好在現在沒這玩意兒了,不然,有多少出賣苦力的人會下崗?
誰知剛過了石人,前麵又出現了很多陶人俑,換個說法就是兵馬俑裡的兵俑。這些跟剛才那些橫七豎八散架的不一樣,一個個看起來精神飽滿,榮耀煥發,身穿盔甲,保存完好,連著彩繪一起看可謂栩栩如生,一個個眼珠子就像會轉動一樣。
不愧是緊跟著秦帝死的,套路都一樣,都得放上這麼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