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事的老王鞍。”剛才唱戲的腔子停止了哇哇呀呀,一聲罵道。隨著這聲罵,那嶽飛手上的動作也停了,立在原地不再朝我進攻。
這倒是給了我喘息的機會,連忙從地上爬起來。看向剛才聲音的來源,果然,一個和我肉身差不多大的老頭兒一搖一晃地往這邊走了過來,頗有之前翻上舞台的那種氣勢。
這不是那個自稱什麼爺的瘋子嗎?
他出現之後,之前那個唱戲的聲音就沒有再出現,時爺走到這幕布後麵,拿起控製嶽飛的家夥,就開始耍動起來,嘴裡自顧自地就開始唱。
他沉醉於自己的藝術世界中,根本就忽略了台上我的存在。時爺雖然年老,但是嗓門兒還真有點大,兩嗓子就驚動了村裡的狗,一隻狗叫全村狗叫,仿佛在給他和著。
得了,看來暫時是沒有危險了,他這麼認死理,我演的秦檜是不會死在嶽飛手裡了。
我找了個牆角坐著,一邊聽著時爺唱曲兒,一邊仔細想想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看了看外麵倒在地上的自己,又看了看唱戲的時爺。大概是外麵的世界還是正常的大,隻不過我變成了台上的皮影,所以看世界的眼光也變了。這難道是把我的魂抽出來放在皮影上了?但這到底是什麼人要用這辦法來害我呢?
隻挺那邊時爺唱道:“朔風緊,彤雲布,大雪飄降,南監內冷如冰渾身篩糠…鵬舉仰麵問上蒼,滿懷激憤心淒惶。壯誌未酬恨千古,留取忠心照家邦!忠良含冤地憤。離離春草燒不儘,難滅嶽家報國心!壯誌未酬身先隕,還我河山有子孫!”
忽然,我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不遠處大喊一聲:“在那邊!”
我抬頭看時,葉林安已經衝過來乒了正在唱戲的時爺。接著他沒有任何的猶豫,拔刀就刺。
“不要啊葉叔!”我大喊一聲,可惜這嘴巴沒啥用,根本沒出多大聲音,簡直連我自己都沒聽見。
好在後麵的佛慧趕了上來拽住了葉林安拿刀的手,道:“不是他,這人沒這個本事。”
經過最近這麼多事情,葉林安對佛慧應該是十分信任了,非常相信他的話,從時爺身上爬起來直接又跑到我倒在地上的身體旁邊,對我一番檢查。
我不斷喊他們倆,可是根本無濟於事。
時爺被這麼一撲,不知道是被嚇到了還是摔疼了,竟然嗚嗚哇哇地哭了起來,像個孩子一樣邊哭邊跑了。
佛慧也到了我的身體旁邊,一陣觀瞧,對葉林安:“這是被拘了魂,他的魂現在不在身體裡。是黯教的人乾的,這和當初把胡七娘打進地獄的是一個人,隻有他會。”
“一定是血眼魔童那個王鞍,那有沒有什麼辦法對付這法子?都怪我睡得太死,唉!”葉林安怒道。
這把我看得急得,可是無論我怎麼喊叫,他們都聽不見。
我也沒心情再聽他們倆討論什麼,隻想怎麼才能讓他們發現我在這兒。
我四處張望,直到看到身後台子上的燈時,我急中生智,看了看他們倆饒位置,連忙跑到佛慧和這個燈連線中間,然後就開始玩命地蹦。
這木枷和鐐銬對於我這單薄的身體而言還是很重的,我跳也跳不了多高,動作幅度很有限。
不過好在,我這個選擇沒錯,佛慧的感知力和反應力都比葉林安還強了一些,他沒過多久就好受到了影子的晃動,回頭看向我這邊。我連忙用力蹦躂了兩下,就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
他似乎已經看明白了,立刻拍了拍葉林安的肩膀,讓他趕緊起來到舞台這邊來。
此時,葉林安回過頭,應該是也看到了幕布後麵晃動的影子。他朝佛慧看了一眼,似乎有所領悟,心地走了過來,然後刺啦一聲就用刀把幕布給劃開了。
這可把我嚇了一跳,那刀的刃兒現在跟我身子差不多長,這要是被蹭一下誰受得了?
接著,我就看見葉林安那曆經風霜的老臉出現在了破幕布的上方。我人變了,看世界的眼光似乎也細致了,他有多少根白頭發多少根黑頭發似乎都能給他數出來。
他先是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嶽飛,又看了看在一邊站得好好兒的我,不禁問佛慧:“居士,你剛剛是不是看走眼了?”著還做勢回頭要走。
不等佛慧回答他,我急忙開始蹦。
誰知道,葉林安這個老狐狸根本不是那麼傻的人,這句話竟然是耍了個心眼,我跳起來還沒落地,他已經猛然回過頭一把把我抓住,一邊抓緊還一邊:“嘿,東西,想偷襲你爺爺我,下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