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洲赤家,煉器師盟會的木老,玄紋師盟會的薑大師都說此人有玄陣師的天賦。
種種跡象表明,那個得到先天靈根,生死不明的人,就是之前在玉洲城玄紋師盟會的人。
而知道他身份的人,就是當時接觸他的沈妙,也許還有她的師尊薑大師。
沈妙現在被禁足在玄紋師盟會,連沈家都不敢回,這對她來說其實是一種保護。
沈家是擋不住這麼多人的,但是玄紋師盟會可以。
薑大師走進沈妙的房間,沈妙此時正臉上蒼白地坐在窗前。
這兩天沈妙經受了太大的壓力,就是她的家族也讓她儘快說出那人的身份,更是有無數人前來暗探。
若不是有她師尊幫她擋著,她估計早就被擄走了。
“妙兒,你還是不打算把消息說出去嗎?”
薑大師是一個身穿紫袍,頭戴紫冠的白須老人,雖然年歲已大,但是眉目之間儘是威嚴。
薑鑒,上品玄紋師,靈脈境八重的修為,無論是修為還是玄紋造詣,在玉麟國的玄紋師盟會中都排得進前三。
沈妙當日給他傳信讓他歸來之後,就告訴了他蒼落的身份,隻是當時蒼落已經遁走,不知所蹤。
作為唯二知道蒼落身份的人,他卻也沒有說出蒼落,而是尊重自己弟子的意見,選擇沉默。
“師尊,不是弟子執意要袒護他,隻是我玄紋師盟會的規矩便是要保護每一個成員的信息,不得隨意泄露。
而且蒼落畢竟是禦劍宗的人,如果我們把他供出去了,假如他還能活著從千巒山脈裡出來,必定對我玄紋師盟會有極大的不滿。
到時候不說禦劍宗不放人,他自己也不會想繼承我盟會的玄陣師衣缽。
何況他現在大概已經死了,沒人覺得他能夠從千巒山脈裡出來,等這些人認清了現實,就自然會散去了。”
沈妙想得很清楚,她不說出蒼落的身份有利無害,最多就是被人堵門些日子,有她老師在,那些人也不能對她如何。
薑鑒點了點頭“嗯,確實如此,不過就委屈你了。
離宗門大比武還有一個多月,到時候我會去看看,如果那蒼落沒能出來,我就把這消息告訴禦劍真人,讓禦劍宗來處理吧。”
能有能耐進千巒山脈,還能全身而退的,玉麟國也不會超過五個人。
雖然他不在其中,但是禦劍宗有一位。
玉洲城裡越來越熱鬨,甚至玄紋師盟會玉心城總部和皇室都派人來詢問,但是都被薑鑒打發走了。
沈妙則留在了自己的房間,時不時便看著窗外發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手裡還拿著沒能交給蒼落的令牌,指肚在那令牌上輕輕摩擦。
而在沈家,沈畫也是很焦急。
雖然她趁著自己大姐無法回家,漸漸地掌握了家族的權利,還把自己二哥三姐都架空了,但是蒼落卻不知所蹤。
自從她將冰眼亞地龍的內丹帶去煉器師盟會煉成丹藥,獻給自己的祖父之後,她的祖父就對她青眼有加,百般嗬護。
她父親作為家主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她不是很過分,那就聽之任之。
“蒼落師兄也不知道去哪裡了,雖然他不能露麵,但是最起碼也給我傳個信吧!
真是的,也太不懂得女兒也太不懂得照顧同門情誼了。”
這次她能夠得到冰眼亞地龍的內丹,可以說全是蒼落的功勞。
每當她的家族地位又進一步的時候,她就會想起蒼落為了保護她而被血澆了一身的情形。
和她大姐一樣,她也喜歡趴在窗邊靜靜思考,甚至連眼中流轉的光都是那麼相似。
千巒山脈,密林月夜。
蒼落的腹部被刺透了一個窟窿,他倒在樹下,任由鮮血流出,眉目之間卻都是輕鬆。
那影鬼將利爪刺到影子的瞬間,滄瀾也一劍將它削成了兩半,然後砰的一聲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我可真是太蠢了,總是想著讓自己不要受傷。
但是我忽略了它攻擊我影子的時候其實是化作實體的,隻有這樣才能對我造成傷害。
隻要在那個瞬間攻擊它就好了,想要一點代價也不付,真是太幼稚了。
有舍才有得,劍修更不應該總是想著退避,一旦沒有了一往無前的決心,劍心都會受到影響。”
清風皓月,蒼落又一次感覺自己獲得了新生。
他把自己的血止住之後坐在月光下開始修煉,隨著自己心境的提升,腦海中懸著的那把劍也開始變得更加凝實。
它在腦海之中微微顫抖,紫金龍影和聖金蓮都開始變得安靜。
夜色被朝露沾濕,又被晨風拂去,暖而不刺眼的初日緩緩升起。
陽光灑在蒼落的臉上,慢慢擴散到脖子,胸前,全身。
他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之下,周身散發的玄氣宛如劍光,他本人就像是一把絕世寶劍,正慢慢在陽光的熔煉下走出這天地之爐。
雙目睜開,兩道劍光一閃而過,一聲劍鳴不知何來也不知何去。
蒼穹上的雲層在悠悠流動,而就在他站起來的那一瞬,雲層也隨之消散。
劍心通達,風雲齊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