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非道嗬嗬笑一回,走著走著,就轉進客卿們團聚的園子。見著葉聖人還有蕭長老,都在亭裡玩牌子戲,就停步在那裡混了半日,看到大月升起才回家去。
不能修練玄功,李非道隻能再練一練以前的拳掌功夫和劍法,抽空又讀藥典。換丹總歸不能長久,以後還要自己會煉丹才行。
日月交替,過了幾日。蝴蝶花主把換好的化神丹送來給他,說“隻換到五萬個,看到有十三仙大回春丹,順手又換一個。”
把一隻丹袋,遞到李非道手中,李非道拿著丹袋,眼睛還盯著花主看。蝴蝶花主笑起來,道
“仙玉還有幾塊剩餘,我代你先收著,還要交代那些凡人,幫你供養一千幾百個娃子。以後再給你換化神丹。”
李非道明白給花主坑得慘了,口上說“也罷,你看著辦吧。出城打獵,小心妖王。”
蝴蝶花主笑著說沒事,坐著吃一碗神茶,含著笑走了。
有了化神丹,李非道終於又可以修練生命寶輪,獨自入靜室內。把丹袋擺在石台,又把身上衣服脫了,放入百寶袋,都藏到牆角大香爐下。他靜下心,開始一日接一日的苦修。玄功十層之上還有多大異變,心底沒有譜,修練必然要勤,就知道生命寶輪在變大。
一個月後又一個月,李非道已經在靜室修練了二個多月,生命寶輪已經練到九太大。李非道可以感覺到,修行增長變慢下來,生命寶輪練到十丈大,將會是一個境界大圓滿。
這一日正在運作玄功,生命寶輪已化顯了十丈大。忽然在腦裡就見到上百上千的小娃兒,跑進去抱著喚爹爹,爹爹,叫個不停。頓時就是一個心驚,眼前的小娃兒,隨即化了一灘一灘的血醬血水,死成魂了還在叫他爹爹。
這是心魔來了,他心神失守,玄功立時就練走岔。身外顯化的十丈大生命寶輪,隨心爆發,把靜室上的寶殿,全部打碎。
起了這大變,驚動了點玉閣的仙主,飛出門來跳上空中,看到了入魔的李非道。
蝴蝶仙主捏指算著一算,明白原委。
“血孽生魔,提前來了。”
仙主立即打出一圈護罩,護在李非道周身,要擋一擋那些神火。她的法力護罩僅維持半刻,給飛散的神光轟碎。仙主歎一聲,知道護不住,隻好由他胡來。
李非道入魔鬨了好半日,氣力消散,漸漸安定,身坐的地方,燒出十多丈的地坑,寶殿也燒成了灰。
李非道眼裡凶光散淡,複回正常,連叫好慘好慘好慘。蝴蝶仙主看他沒事,看戲的心也沒了,獨自又飛回了點玉閣去。
李非道兩眼四望,周圍一片煙灰,什麼也沒剩下,石台也成灰晶,靜室裡的銅香爐也成了銅液,灘了一地。牆角堆的神鐵兵器,半殘法寶,四散一地。再看身上,光溜溜的,想了起來,原本修練時就沒穿仙衣。
先時燒了二次,這次總算提防好。揮掌打力,掃開銅液,拿起下麵的百寶袋,取同仙衣穿回身上。又把那些兵器,殘寶又收回寶袋。走出廢虛,水池也不見蹤跡,裡外的房子,崩塌不能住人。神姬嚇得躲在門外,都沒有受傷。
四處看一回,也沒有剩下什麼,李非道獨自走出,就去點玉閣見蝴蝶仙主。
仙主也不曾責罵,就說“小仙官,我給你換一處仙宮。”
就把一個新的門禁丟出來,那個鑰匙閃著光飛,帶著李非道引去新的仙宮。這個新仙宮也是老模樣,一處正殿,三間配殿,把四個女侍都喚來,重新收拾住進去。又給一千個丹,叫她們去重新買百般家什。鬨騰了很久,李非道走到新臥室,在床榻上躺下來。方要合上眼,那一群娃子又跑入腦子中來。
“爹爹救命,親娘要殺孩兒。”
李非道怪叫一聲彈起,嚇得魂魄都離開了身體。心想蕭長老會煉丹,找他要一個鎮魂的丹來,壓壓驚。
立即飛奔出了新宮,跑到蕭長老的宮所,說出入夢遇見心魔,請求施丹鎮神。
蕭長老隻看到李非道一縷魂,誤以為是練成分魂術,怒了起來,埋怨他說“你自知有魔障,怎麼又引來老夫這裡!”
“給我一個妙丹,不然我不走。”
蕭長老沒法趕他,隻好尋一個除心魔丹,丟了給他,不想叫他碰到手,打發了他。李非道出了門,就把除心魔丹吃了,稍稍感到心安一些。自語道
“找花主要一個說法。”
腳下跑得飛快,又奔去蝴蝶花主的小仙宮,花主在室內沐浴,不願引李非道進入,叫在門外說話。
“魔孽來了。”
蝴蝶花主問“哪裡來的魔障?”
李非道不信,問“為何魔障隻有找我,不來找你?”
蝴蝶花主又問“你說明白,什麼魔障?”
李非道把入魔的事說出,蝴蝶花主明白了原委,笑了笑。
“原來此事,與我什麼相乾。”
李非道說“你沒聽到上千個娃子叫你親娘?”
蝴蝶花主又笑起來,道“又不是本花主給你生的,他們要叫親娘也找不上我吧。”
李非道呆在原地,這個說法也太無情。
蝴蝶花主勸李非道安下心神,說“這一年半載的,你不要修練就過去了,教裡供養的各位客卿,都是這個做法。”
李非道聽了,原來如此。聽花主在屋裡又說“教裡有規矩,客卿的孩子都由凡人撫養,有靈根的以後都是花神教弟子,你可不必費心。”
李非道聽花主說得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肚裡有氣,魔障都來找自己,她倒沒有半點事。出了花主居所,滿腦子都是罵花主的話。幸好身上住著一個大叔,總算平靜忍住。
路過園子,聽到幾個客卿仙友,笑嘻嘻在裡麵好快活,也要進園混個開心。抬步進來,卻給一處無形的氣牆擋下。葉聖人在亭裡對他說“小李仙友,你身上魔障太重,莫要沾染上仙友。”
李非道呆一呆,說“各位都是法力高深,難道也怕這點事?”
葉聖人嘻嘻笑著說“誰說不怕,不是真仙,都怕心魔孽障。”
他彈出一個靈符,落在李非道頭上,又說
“看你嚇得魂都跑了,可笑至極。貼上我的定魂符,冤孽一時找不到你,快快離開住處,到彆處躲一年。”
李非道感激不已,跑回了新宮,進門就嚇一跳,自己的肉身還坐在床上。再低頭望,太陽下無影子,原隻是一道魂離了身體。
“我難道是給嚇死了嗎?”李非道不禁自語自問,回想起蕭長老和葉聖人說的話,好像他們都說看到了自己的魂,如今是在外走一圈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