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隊揮揮手,便又從幾個護衛中挑出了幾個染魔的,眾人便將他們連同何俞一起綁起來,各自丟在馬背上,準備押走。
隨後,幾個隊員又取幾張符咒,燒成灰後丟進水裡,製成符水,讓那並未染魔的幾個護衛喝下去,這才略微放下心,準備押著這些人離開。
“諸位將士,我有個請求……”
何俞在馬背上掙紮著說道。
“講。”
“我小女兒月嬋,她也許還活著,請你們務必救救她。”
何俞努力抬起頭,眼中透著一股渴望。
“她身上有個異寶,你們應該會有興趣的。那東西能擋住黑雨和魔軀,是個老尼姑送她的,從小就貼身戴著……”
“隻要有那東西在,尋常魔物根本不能近她的身。”
“哦!?”
領隊眉毛一挑“她人在何處?”
“她在江梨鎮。”
“江梨鎮……倒是不遠。”領隊思忖著,回頭看向幾位手下,“我記得江梨鎮,是小源公子常居的地方吧?”
“沒錯。”一個戴鬥笠的年輕人答道。
“但兩日前黑雨突現,魔疫爆發,他已兩天沒聯係族裡了。族裡也曾叫人去看,但之後沒了音信。”
“好,立刻動身。這就順路去找小源公子,還有那何月嬋。”
“給我盯緊了他,彆出什麼亂子。”
領隊瞥了眼何俞,眼中藏著一絲懷疑。
……
……
天色漸晚,潮濕的樹林暗得看不清路,隻能隱約看見一些零散的遊魂。
兩個身影正互相攙扶著向前走,漸漸停下腳步。
“少俠,停下來歇息片刻吧。”
何月嬋扶著一棵樹,喘息著說道。
她實在走不動了。
“好吧。”青源點頭道,“你就呆在此地,不要走動。我去找些柴來生火。”
二人已趕了足足一個半時辰的路。
離開江梨鎮後,那魔女便脫離了她的肉身。於是,這位被附體的小姐也恢複了神智,能自由行走了。
她自稱是何知府的小女兒,叫何月嬋。
一路上,由於沒了玉鐲的威懾,偶爾會有魔軀糾纏上來,殺也殺不完,隻能跑。
在越過一道山坳後,魔軀就少了,但偶爾出現魔化的野獸,反倒更麻煩。
“終於能休息一下了。”
青源一邊撿濕柴,一邊想著些瑣事。
本以為這何小姐隻是個溫室花草,結果她這一路跑過來也沒喊累,倒是難得了。
這一路疾走,她的衣袖早已被草木劃爛。為了方便趕路,腳邊的裙擺也乾脆撕去了一截。
實在是狼狽。
說起來,其實青源一直覺得,斬殺魔軀比殺人來輕鬆很多……至少它們不會留下一些殘魂,在耳邊絮絮叨叨的,吵耳得很……
片刻後,河邊的碎石上生起了一團火。
幾根樹枝上架著一隻剝了皮的兔子。由於沒有油鹽等調料,烤出來的模樣有些焦黑,一看就沒什麼誘惑力。
“這兔子已受汙染異變,它的血肉也同樣有毒。我有家族血脈,可以能吃這東西,但你最好彆冒險了……”
“何小姐,隻能委屈你吃點乾糧。”
青源取下了串燒的兔子,將自己攜帶的幾塊烙餅遞給何月嬋。
“多謝少俠,月嬋明白的。”
何月嬋強撐著精神說道。
青源聳聳肩,並不介意這其貌不揚的肉,很沒風度地撕咬起來。
少女接過乾糧,卻隻是看了幾眼,有些提不起胃口。篝火的光映著她沉靜的容顏,眼眶裡微微閃著淚光。
她規規矩矩地斜坐在石頭上,也不講話。
在這場連綿不絕的黑雨中,她幾乎失去了所有親人,現在連哭的心情也沒有。
“你烤烤火,彆著涼……我就不客氣了。”
青源大大咧咧地脫了濕透的外套,丟到火邊烘烤起來,一邊啃著烤肉,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
片刻後,他將火堆裡燒燙了的匕首取出來,吹了幾口氣。
待匕首冷了些,青源開始處理身上的傷口,將嵌在其中的汙垢和血漬刮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