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
說時遲那時快,青源早有預備,抬手掄圓了胳膊,大力一擲——
咻!!!
雪燕飛刀破空而去。
這一擊早有籌備,力道沉得仿佛灌了鉛,直用那飛刀紮穿了瘋子的一隻手,還帶著慣性,將一隻手掌釘在了房梁柱上,沒入半寸。
“好手段!”
張羽見狀一喜,才開口稱讚,便聽得身後一聲槍響——
砰!!!
槍口煙火噴吐,那瘋子應聲而倒。
“狗娘養的!!!”
張羽當即眉頭皺成一團。
他當即回頭一個箭步衝來,對著那開槍“補刀”的武者就是一拳。
“誰叫你殺他的!你開槍作甚?!”
“火器不能亂用,老子要說多少次?”
這一番連打帶罵,反而給那持槍的新兵弄得一頭霧水,也不敢發作,隻一時沒了話語。
得救的傷病見那瘋子已死,也是鬆了口氣,急忙混入隊列中間,仿佛在尋求庇護。
領隊張羽一番打罵後,也算出了氣,好半天才沉下臉來,指著地上那瘋子的屍首,緩緩說道。
“……出發前就叮囑過,但凡看見活物,彆管是人是魔,是妖是鬼,能留個活口,就留個活口!”
“現在這樣,讓老子怎麼問話?”
聽了領隊一番訓斥,幾個新兵也才明白其中的門道。
照理說,染魔太深的人是沒救的。
可其中也不乏少數例外,身體強健能事後康複的。更有些人,雖然神智瘋癲入魔,但徹底入魔前,可能會回光返照……
而這些染魔人的遺言,往往能作為關鍵線索,解開一些疑團。
況且,就算退一萬步,哪怕人已經沒救……按照族內的命令,也是儘可能活捉了回去,族老們對這些染魔人另有安排。
凡是能抓到活的,不管成什麼模樣,都能記上一筆功勞。
“……算了算了,好歹還救下個活人。”
張羽這才想起那逃命的傷兵,便回頭打量了一番那小子,抄起腰間的燒酒瓶,就向他身上潑了幾下。
確認此人並未染魔,傷勢也不重後,他這才拽過那傷兵,開始詢問。
“你,叫什麼名?”
“小人孫三兒。”
“說吧,孫三,關內發生了什麼?可還有其它活著的人?”
“沒了,弟兄們都沒了……”
小兵一陣抓耳撓腮,像是有些難以啟齒。
他簡述了一番關內遭遇,大致是兩日前的夜裡,也不知怎的,關內接連有兵卒染魔發瘋,自相殘殺,很快就亂了套……
守關將士們不是同歸於儘,就是瘋魔之中跳下深淵,紛紛丟了性命。
而當夜正輪到孫三出去夜巡,夜半回關時,見沒人給開門,便覺得不對。
眼見著關內喊殺聲不斷,孫三便在周邊躲了許久後,這才保下一條小命。
直到今日,孫三以為沒事了,便返回哨關內看看情況,誰曾想就遇上了最後一個入魔的瘋子,卻被一路追打到現在。
“相繼著魔,個個發瘋……”
張羽摸著下巴的胡須,又問
“那現在,哨關內可還有魔物存留?”
孫三聽到這,哆嗦了一下,又稀裡糊塗地撓撓頭。
“小人不知……大約是沒了吧?”
“嗬,也是個孬種。”
張羽冷哼一聲,也不再說話。
氣氛就此陷入沉默。
一時間,聚在夥房的眾人都不說話……而一直認真聽故事的青源,卻皺起了眉頭。
這逃兵口述的故事有太多不合理處。
孫三一個修為低微的小兵卒,不僅渾身衣甲完好,連皮外傷也沒有幾處,身上的血跡沒有一點是自己的,實在不對。
況且,如果是守關將士瘋魔後自相殘殺……那屍體上的傷更不應該是大開大合的寬刃刀傷。
關內守軍的兵器大多是火槍弓弩,還有長槍長戟,佩刀也大多是小短刀,並不能斬出那樣的痕跡。
青源正冥思苦想中,卻被張羽拍了拍肩膀。
“小源公子沉思許久,可有什麼想法?但說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