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占病美人師尊重生!
桃花謝了,石榴花開,暮春的夜晚,風把兩人裹住。
遲寧的話也很快散在風裡“但你不要去九重天,好不好?”
遲寧低著頭,半晌沒聽到回答,他透露出絲絲縷縷的焦慮,踢了下腳邊的小石子“我不說你也能感受到,你的修為足夠飛升,但是九重天上沒有、沒有親近的人……”
到後麵聲音越來越低,遲寧搜腸刮肚也想不出什麼言辭。
而顧淩霄楞在原處,一時默然。
不說好,也不說不好。
遲寧眼睛四處亂看“我也隻是隨、隨口說,反正要不要去都是你決定。”
他臉又紅了,眼底有濕蒙蒙的亮光,睫毛抖著,始終不敢望向顧淩霄。
今晚的顧淩霄儘量克製,明明什麼也沒有做,遲寧還是一副受了欺負的模樣。
顧淩霄心裡仿佛塌下去一塊,撚了撚指腹,沒忍住碰了下遲寧蹙起的眉心“師尊想我怎麼回答你?”
遲寧不知道。
顧淩霄的沉默讓他茫然,他無法篤定了。
飛升成神,沒有人會拒絕吧。
“對不起。”遲寧沒頭沒尾地說,為自己的魯莽發言感到抱歉。
他加快步子,超過對方走到前頭,任顧淩霄怎麼叫他都不停下。
他們離臨壑山莊已經很近了,來往的有許多麵熟的修士,人多眼雜的,再說些什麼明顯不合時宜。
顧淩霄沒追上來。
遲寧住到了青楓的院子裡,洗漱過後躺在床上,
空氣中傳來皂角氣息,顧淩霄的帕子被洗過,攤在床邊的案幾上晾著,
遲寧用手撥弄一下半乾的手帕,那布料邊緣堆疊起來,又發皺了。
遲寧翻了個身,不想再去攤平它。
翻身時,手腕上傳來叮當響動。
顧淩霄是在介意他之前戴了顧淩霄的玄鐵環嗎,所以專門打了這兩個鐲子?
遲寧掌心按在額頭上,還能回憶起顧淩霄指尖的觸感。
睜開眼,閉上眼,想的全是顧淩霄。
其實今晚遲寧能開口問的話很多
失憶的時候,顧淩霄模仿遲寧的字跡在合籍書上簽名,還用寧神的藥物讓他第二天不能去看決戰。
樁樁件件都可拿來說,都能踩住顧淩霄的狐狸尾巴。
顧淩霄占了那麼多便宜,好處都是他的,最後心軟的總是遲寧。
怎麼就沒忍住呢。
為什麼要先開口說舍不得顧淩霄走。
好丟人。
半邊臉壓在枕頭上,貼近棉花的那一側溫度逐漸升高,發燙。
被子裹得他快冒煙了。
顧淩霄還問遲寧想要什麼樣的答案?
難道顧淩霄不清楚嗎?
如果不清楚,那他就是天下第一榆木腦袋。
遲寧拉起另半邊枕頭,壓在耳廓,把什麼聲音都擋在外頭,心裡暗暗決定再最後徹夜想一下顧淩霄。
以後少想他一點。
……
昨晚喝茶實在是太多了,所以失眠。
遲寧醒的早,鏡子裡他眼下微青,看起來挺憔悴。
早飯的時間還沒到,遲寧端坐著,一直在注意門口的動靜。
等啊等,遲寧終於確定顧淩霄是真的不來找他。
遲寧氣死了。
不是顧淩霄不想去找遲寧,而是很多人堵在門口,顧淩霄難以踏出去半步。
有現成的兩股勢力可供討好,仙門百派不敢去找青楓道人,便一股腦地湧來顧淩霄這裡。
顧淩霄嫌煩,沒讓人進屋,於是院子裡水泄不通。
外麵鬨哄哄的,其中還夾雜著從前眼高於頂,十分看不上魔族的人。
解九澤那個趾高氣揚的弟子於林也在裡麵。
於林仿佛樹枝架起來的稻草人,借了光束把影子打在牆麵上,顯得黑影巨大,不可一世。
光束消失,他就變成普通模樣——細弱的木架。
孤零零的一個,周圍連個找他攀談的都沒有。
徐掌門和武掌門從前站對了陣營,此刻可得意了,能朝彆人炫耀似地說一句“我和炎北王有交情。”
等著見麵的人很多,一個接一個地遞上拜帖,連槊收了一會,手都快拿不下了。
等拜帖被拿進來,顧淩霄未看一眼“丟了。”
連槊能感覺得出來,顧淩霄的怒氣值在一點點飆升。
仙門百派交頭接耳地討論。
解九澤峰主的位置自然做不成了,現在還沒有下一任峰主的接任者。
無論顧淩霄能不能打通玄斷山,他的修為擺在那裡,炎北未必不會成為下一個簇玉。
“聽說顧淩霄還會傀術。”
“真的?”
“我沒親眼見過,但我有位同門當時在戰場外,說看到顧淩霄能操控屍身。”
顧淩霄出門來,正聽到這句話:“承蒙抬愛,既然沒看到過,那不如今日來見一見?”
“啊?”
顧淩霄從袖中抽出什麼,往半空一甩。
霎時,一群長相駭人的東西突然出現,麵色慘白,雙目垂血,辨不出是人是鬼,伸直了雙手,往人群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