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知道,這筆買賣實在是太大了。
放在整個天下的熟絲線生意中,四十幾萬斤熟絲線的交易,當然不算什麼。但是一筆單獨的交易,價值六千金。
這錢簡直是天文數字一般。
之後陳傳嚴肅的向李忠確認,是不是真的?
李忠也嚴肅以對,絕對是真的,絕不是無的放矢。
如此再三,陳傳這才相信,這才慌慌張張的下去收刮熟絲線去了。陳傳也不是出產者,隻是一個絲麻大商人。
之前十萬庫存,又湊了十萬,賣給了李忠。今次李忠又來,獅子大開口居然要四十萬斤熟絲線。
陳傳需要好生收刮一番,才能湊齊。
這一來便耽擱了四天時間,四天後襄陽碼頭。四十幾萬斤熟絲線已經交割,裝入船內。
李忠與陳傳在碼頭上道彆。
“陳先生。關太守手筆可是不小。每六日需要二十萬斤熟絲線,這筆生意我不與彆人做,隻與先生做。還請先生心裡有所準備。”李忠對陳傳拱手道。
陳傳聞言驚悚,這每六日需要二十萬斤熟絲線,也就是每六天產出一萬匹布,這是怎麼做到的???
陳傳忍不住,加以詢問。
此事也不算什麼。反正待房陵出產的布,對整個天下造成衝擊之後,天下人都會知道此事。
但問題就隻有一個。
關平乃是官,乃是本地太守,這才能招募五千女工織布。一般商人,能招募到五千女工嗎?
關平是好官,乃是仁官,乃是房陵本郡的官。
如此才能成事。
當然,劉表若是想做此事,倒也容易。但是劉表會做嗎?他連打仗都不耐,更何況是商賈生意?
再則了,關平的這織布廠,利潤其實也就一般。一年一萬多金而已。減掉給李忠等商人們的三成乾股之後,一年一萬金可能還不到。
也就是買一千匹戰馬的錢罷了。荊州廣大,光稅收就有無數。劉表是看不上這點錢的。
所以這碗飯,便隻有關平能吃。
於是,李忠便將關平在九縣設置九座工廠,合計五千女工,每日不停織布的事情,告訴了陳傳。
陳傳聞言咋舌不已,這真的是好大的手筆啊。
之後,陳傳與李忠話彆。李忠上船下令開船,乘船消失在了西方。陳傳則坐著馬車回去了襄陽。
回到了襄陽宅邸後,陳傳考慮了一下。有些坐不住,便找來了一個管事說道:“派人去找曹槊,馬府,李真,司馬元來此。”
“諾。”
管事應諾一聲離開了。
而陳傳找的這四個人,乃是荊州最大的四個絲麻商人,因為襄陽乃是荊州治所,所以都在襄陽活動。
每六天二十萬斤熟絲線,這個生意實在是太大。陳傳知道自己的本事,縱然是與劉表沾親帶故,也不可能吃下這麼大的一筆生意。
因為彆的絲麻商人,也都是有官商影子的。
這荊州熟絲線,布匹的生意這麼大,不可能由陳傳一個人吃下。
陳傳需要與這些人聯合,將關平的這門生意吃下。不是有錢大家一起賺,而是沒辦法一個人吃不下。
不久後,這四個絲麻商人陸續上門來了。陳傳在大堂內與四人見麵,互相寒暄一陣後,一起坐下。
“陳先生,我們雖然是絲麻商人,都聽聞過對方的名聲,私下裡也有會麵,但五個人一起見麵卻是頭一回。是不是與你最近賣出去了數十萬斤熟絲線有關?”司馬元是個爽氣的人,於是率先發問。
襄陽也就這麼大,絲麻生意這市場很大,有本事做這門生意的很少。
最近陳傳做了數十萬斤熟絲線的生意,在這個圈子內已經人儘皆知。
其餘曹槊,馬府,李真也是好奇,但見司馬元問出來了,便笑笑以待下文。
“司馬先生猜的不差,我有一門生意,需要我們合力去做。”陳傳笑笑點頭,將與李忠的生意,以及房陵郡關平的事情,一一說了。
“房陵太守,楊武中郎將關平,新據房陵,勵精圖治。他居然還有心思操持商賈之事??五千女工的大作坊,真是好大手臂。”司馬元咋舌不已。
“這個司馬先生你卻是孤陋寡聞了,這位關房陵(指關平),在沒有官職的時候,便已經插手商賈生意了。不過這五千女工,真的是天大的手筆。六天出一萬匹布。又壓低熟絲線價格,若是低價出售布匹。這天下的布匹生意,豈不是得等他先做完,其他人才能做?當真是厲害無比。”
年過花甲,白發蒼蒼的曹槊,人生頭一次聽說這等事,不免感歎道。
“對了。那李忠有沒有告訴你,房陵郡出產的布,怎麼賣,賣給誰?”馬府張口問道。此人除了是個絲麻商人之外,也是個絹布商人。
房陵這麼大的陣仗,不僅對絲麻生意造成衝擊,對於絹布生意,當然也會造成劇烈震動。
他自然很關心。
“聽說關太守在房陵北方,漢水南岸設立了售賣布匹的集市。以每匹布九千六百錢的價格,售賣絹布。這價格已經比市價低三四百錢了。沒有人能與房陵方麵競爭,天下買布的商人,怕都要去房陵買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