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城的渡口,距離虎城並不遠。
相距不過二百丈而已。
虎城是漢中東部的門戶,從荊州方麵乘船逆漢水往上,必先到達虎城附近。但這裡不是漢水的源頭,漢水還可以逆水向西深入漢中。
所以有船在這裡停靠,也有船繼續向西。這裡的渡口,其實並不忙碌。
張苞統領四千餘人,精選五百敢戰之士。假扮客商,裝運食鹽來漢中,又在船中存放兵器,弓弩,大車。
此刻張苞穿著寬大的袍服,仿佛是一個士人,商人,但因為長相實在太威武,於是頻頻惹人關注。
不過倒也沒有人懷疑這家夥是個將軍,因為從未有人試圖從東部攻入漢中。
“快些搬運,沒有吃飯嗎?”張苞雙手反著叉腰,罵道。他嗓門很大,凶神惡煞,活像一個壓榨工人的奸商,引得四周的人們更是側目不已。
“看什麼看,沒看見過從荊州來的鹽商嗎?”張苞四顧罵道。
其實張苞平常不是這樣的,就是坐了許久船有些飄飄然,火氣有點大。再加上有點誤會什麼是商人了。
商人就算是奸商,也是和和氣氣的居多,可不像他這樣,看著像是個土匪。
四周的人們也沒有誰想鬨事,見張苞如此凶惡,也都忍氣吞聲了。便在這時,孟景來到渡口,見到張苞眼前一亮,上來要見張苞,包括張苞在內所有人都不認得他,交流了一會兒,孟景才得以與張苞見麵,二人耳語片刻,張苞點頭。
“走。”
張苞大手一揮,命士卒們向虎城進發。至於孟景則留了下來。
一百輛大車,兩個人在前拉車,兩個人在後推,一個人佩劍隨行,人數足有五百人。
這商隊看起來大了一點,但也沒有太大的異樣。車上大多都是鹽,但也藏有兵器,弓弩。
虎城再怎麼說也是軍事重城,雖然氣氛安逸,但還是有士卒在城門前盤查,看看有沒有人帶大批武器入城。
主要是弓弩這類武器,佩劍無所謂。現在世道紛亂,有劍客護衛的商人比比皆是。而張苞這商隊的規模有點大,立刻引起了守城士卒的注意。
於是有一位帶隊疑似什長的人向張苞抱拳,打算搜查鹽巴。張苞自然不乾,說道:“動手。”
張苞先動手,抽出了腰間的佩劍,將驚愕的什長殺了,他四周的精兵立刻將門前的守衛殺的乾乾淨淨。
隨即張苞一馬當先衝入城中,而隨行的一百位帶劍士卒隨從跟上,其餘士卒則抽出了大車內藏有的弓,兵器,分作兩隊,攻入了城門兩邊的軍事區域,見人就殺。
城門前一片混亂,打算入城的商人,行人,都被唬住,猶如倒卷的洪水,紛紛逃難而去。
張苞親自帶隊,又從四千人中精選五百敢戰士卒,而在這裡守備的士卒,不過二百五十人,膽敢抵擋的竇被張苞殺了個乾淨,跪地投降的則全部被捆綁。
眨眼間張苞占了這座城門,然後分一百人鎮守城門看押俘虜。之後,張苞與麾下一位軍候各自率領二百人,分向城北,城南而去,站了城門之後,各自分出一百人,攻入西城門。
而城中守將於盛因為醉酒,根本沒有任何反應,被親兵帶著逃出了城池,往南鄭而去。
張苞沒有追擊,而是下令鎮守城牆。
因為他的任務隻完成了一半,奪取虎城,迎接關平統帥後續大軍入城。彆的事情都是虛的,隻有站穩腳跟才是實在的。
所以張苞除了命麾下兵丁鎮守四麵城門,嚴加戒備之外,沒有做彆的事情。但是死士孟景卻又有進言。
張苞服氣孟景孤身來此的膽氣,待以客人禮節。張苞平了虎城之後,便召孟景飲酒。
酒過三巡,孟景放下酒杯說道:“將軍,您鎮守城門以待明府(關平),這是對的。但如果僅此而已的話,大功會折損一半。”
“哦,怎麼個說法?”張苞驚奇道。
怎麼就大功要折損一半了?
“張魯妖言惑眾,治下百信多有信徒。現在將軍兵鋒正盛,彼輩不敢作亂。若待晚上,彼輩或許會燒毀糧倉,府庫,乃至於點燃城中。而虎城乃是漢中屯兵之處,糧倉,府庫物資充足。若明府率兵前來,可以就地取用,否則需得從房陵調運糧草軍械。”孟景拱手說道。
“那張魯真如此厲害?城中會有人敢燒房子,燒糧倉?”張苞聞言皺眉道。
“不可大意啊。”孟景歎道。他在虎城已經許久,親眼見識過五鬥米教的狂信徒是如何癲狂,真的是什麼都乾得出來的。
“就依先生。”張苞思量一二,便覺得此事不得不做。然後喚來了麾下心腹,調動人馬,將虎城的糧倉,武庫,錢庫搬空來軍事區域,並命士卒輪番戒備,卻不是戒備城外,而是戒備城內。
晚上張苞在城門樓內安睡,果然被驚醒。他立在城頭觀看城中火起,好像是有亂民點燃了房舍,引得城中大亂,又有亂民進攻軍事區域。
隻是螻蟻難以撼動大象,全被張苞士卒給殺退了。
張苞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慶幸道:“幸虧聽了孟先生的話,先搬運了城中糧食,武庫,錢庫,否則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