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襄陽。
劉琮雖然順利繼位,但荊州與劉表時期,注定是不同了。
正所謂“主少國疑,大臣未附,百姓不信,方是之時,屬之於子乎?屬之於我乎?”
劉表畢竟是老主公,年輕的時候便有盛名,單槍匹馬下荊州,便有地方數千裡,百萬之眾,帶甲十萬。
又向南任命吳臣為蒼梧太守,橫行南方。
真積年老賊也。
雖然那時候荊州也是內外湧動,但是劉表其實鎮得住。而此刻劉琮繼位,乃年少嗣子。而身邊有蔡瑁,張允這等諂諛之臣。
雖然荊州還一如既往的平靜,但是在平靜之下,便是人心浮動。
蔡瑁,張允當然也感覺到了這人心的不穩,而北方情況,關家父子知道,蔡瑁,張允能不知道?
蔡瑁坐立難安。
想當年劉表為劉備,關家父子憂慮成疾,而現在輪到蔡瑁了,因為現在實際上掌控荊州的,便是他呀。
蔡瑁一個人實在是難受,便派人去召來了張允,二人湊在一起商議,但是蹉跎沒有策略,隻是枯坐而已。
之後蔡瑁與張允便開始喝起了酒來。
“這天下為何如此不太平,那曹操,關羽,關平,孫權為何這般貪心?曹操縱橫北方,兼有幽州,冀州,並州,豫州,兗州,徐州,半個司隸,還如此貪心,竟然要興大兵南下。孫權廣有江東,帶甲十萬,卻還累攻江夏。關家父子狼子野心,累年征戰。若天下諸侯各守備土地,相安無事多好。”
蔡瑁有些微醉,也憤然罵道。
蔡軍師號稱是軍師,實則是腹黑學高手,打仗行政完全普通。又無甚野心,隻想穩坐荊州而已,哪知道樹欲靜風不止,四周皆是豺狼虎輩,不足以信啊。
“軍師啊,事到如今。罵之無用。不管誰是殺入荊州,我們都休想如此自在太平。所以能保就保,還能逍遙自在。不如請蒯異度前來商議。”張允勸道。
蔡瑁終於也想起蒯越來了,主要是蒯越此人太低調了,很少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久而久之蔡瑁竟然將之忘了。
“來人,請蒯先生。”蔡瑁連忙抬起手,對外呼喊道。不久後,蒯越從外走了進來,偉岸丈夫,從容不迫。
雙方見過之後,蔡瑁問之謀曰。“禍事將至,先生可有保全之策?”
曆史真的已經麵目全非。
蔡瑁這樣的人,也隨著權利操持在手,便也起了保全荊州的心思。但這隻是幻想罷了。
蒯越知道,荊州必然會覆滅。
虎狼環視,一隻羊能做什麼?
但是暫保一時,或許能做到。蒯越想了想,說道:“曹操必然南下的,但是從糧草聚集,大軍雲集,再到行軍,必然也是還需要一段時間的。在這段時間內,請軍師精選將領,修葺戰船,修建城牆,淘汰軍中老弱。隻要大軍在握,進退便會從容許多。”
事到如今,蒯越也沒有良謀了。所以從自身出發吧,隻有持身正,才可以百邪不侵。
若荊州強大起來,孫權,關家,曹操便不會將荊州視之為羔羊了。
當然說的簡單,做到很難。像蔡瑁張允這樣的人,肯定是做不到的。但是臨時抱佛腳一下,應該還可以吧。
蔡瑁,張允聞言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心痛。修葺戰船,修葺城牆,挑選精兵,這可都是要錢的。
而他們貪汙了這些錢。
吃空餉,喝兵血。戰船壞了,說是要修,結果錢下來就不修了。城牆也是同樣的道理。
但心痛歸心痛,蔡瑁,張允二人也知輕重緩急。
“好。”蔡瑁忍住胸口的疼痛,答應下此事。
正是大戰一觸即發,就像是天要下雷雨。猛虎要驚動,羔羊也要驚動。蔡瑁,張允這樣的羔羊,在蒯越的指點下,竟也是臨時抱佛腳,精選精兵開始備戰。
真的是奇觀。
而關家,劉家的舉動,便也影響到了東南方的所有諸侯,所有諸侯治下的士人,官員,將軍。
所有人都知道一戰在所難免。
真的誰也逃不了。
現如今隻看曹操出兵幾何,關羽何以抵擋。
若北軍勝,該如何?
若南軍勝,又該如何?
真的是烏雲蓋日,夾帶雷電狂風暴雨,一片混亂。在事情沒有抵定之前,誰也不知道,這大漢將會如何。
勝敗又如何。
誰能笑到最後。
一切都是混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