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平恐怕不是臨時起意,而是早有這樣的打算。將米倉道掌控在自己的手中,而不是受到蠻王們的盤剝與威脅。”
張任當然也知道這個道理,他隻是有些怨懟罷了。
現在是酒後發發牢騷。
“黃主簿。我聽說關平在漢中招募了兩萬民壯,這些民壯加緊訓練,便也會成為不俗的戰力。他又兼並了蠻兵。如今在米倉道上不與我們正麵交鋒,隻是斷我們糧路,又采用疲敵之策。這米倉道我們就算是再走兩個月,我們也過不去啊。而現在已經是年初了,再過兩個月便是春夏了,若是夏雨綿綿。糧食運不上來,我們八萬精兵,可能一遭崩潰。那時候,真的是大事去矣。”
張任歎息一聲,隨即站起來走到了帳門口,回頭說道:“非是我張任貪生怕死,而是此賊實在狡猾。就算關平也拉出八萬大軍,我們雙方大戰一場,我也是不懼怕的。”
“將軍的心意,我也明白。也知道事不可為。但若此刻退兵了,那以後該如何是好?”黃權問道。
“回去巴中後,隻能加固城牆,多做布置。將所有的兵力,堆積在巴中,以此抵抗關平。”張任說道。
“非是長久之計,久守必失。”黃權斷然道。
“哎。”張任又歎了一口氣,這位忠勇大將當真是悶的難受。空有八萬精兵,八萬精兵啊。
人生巔峰。
我張任被授予重任,統帥八萬精兵,以此兵力若是進入漢中,便可以橫行。就算是在中原,八萬精兵被集結,也是一股強大的力量。
但是勝不了地形啊。
狡猾,狡猾的關平。
黃權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道:“將軍。我思量了一下,關平分大軍從四麵出擊,在這米倉道上必然有屯糧之處,否則不能持久。若能知道關平的屯糧之處,戰而奪之,關平便不能再逞凶了,必然發兵退往漢中。”
“黃主簿所言甚是,但大海撈針。”張任說道這裡,忽然明悟道:“我們可以捉住對方士卒,拷問一番。”
可憐張任與關平在山中周旋了一月有餘,人員損失極少,輜重損失其實也不多,就是煩,就是疲累。
竟然也沒有活捉到關平麾下的一位士卒。
“傳令下去,務必讓將軍們捉住一位,不惜代價活捉一位對方的士卒。”張任隨即走出大帳,對一位親兵道。
“諾。”這親兵應諾一聲,立刻下去了。
一天後。
前方嚴顏前部大軍,嚴顏終於將被關平軍破壞的棧道給修補好了。
修棧道,也當真是一件極為辛苦的差事啊。這數百裡的米倉道上,起碼有十餘處是以棧道連接的。
修補好棧道之後,還需要派人駐守,以免又被關平軍破壞,失了糧路,退路。也因此,其實目前巴蜀八萬精兵,已經頗多分散。
便在這時,嚴顏後部人馬忽然響起了一陣喧嘩聲。嚴顏用腳指頭都能想到,又是關平來襲擊的小股軍隊。
“加強戒備,親兵們跟我上。隨我去看看。”嚴顏命士卒們加強戒備,然後帶上了一個軍候的親兵,前往救援,也想抓住關平麾下的幾個士卒,詢問一下對方的糧食藏在哪裡。
當嚴顏趕到的時候非常驚喜,因為他麾下的士卒,真的抓住了對方一位士卒,從模樣看來,應當是個漢人。
“將軍饒命。”這被捉住的關平士卒,極是驚恐,見到嚴顏後卻是磕頭求饒道。
就算是關平的本部二十二個軍候,也隻有八九千是新野,房陵人,其餘都是漢中人,不幸的是這被抓住的士卒,正是漢中人,惜命的很。
嚴顏見到這士卒簡直是心花怒放,又怎麼會殺了他呢?嚴顏深呼吸了一口氣,儘量和顏悅色道:“我且問你一個問題。你若是如實回答,我不僅不殺你,還給你十金,讓你去蜀中享受富貴,如何?”
這關平軍士卒聞言鬆了一口氣,忙不送道:“還請將軍發問。”
“關平的糧食屯紮在哪裡?”嚴顏問道。
“好叫將軍知道,關楊武,錯了,關平的屯糧之處,總共有五處,藏在深山之中。小人知道一處,乃是五十裡山路外的平頭穀。”
士卒忙回答道。
嚴顏蹙眉不已,這對方的屯糧之處,若在一個地方,那就好辦了,發兵去攻吧。但現在對方屯糧的地方竟然總共有五處,就算端掉一個還有四個。
根本是沒有意義。
但嚴顏還是決定去將對方的屯糧之地乾掉一個,無他,就是出一口惡氣。
“地圖。”嚴顏叫了一聲,隨行的小吏便慌忙跑了過來,取出了一張地圖,嚴顏從其中找到了一個叫平頭穀的地方,確實有五十裡的山路。
“我率領八千精兵走小路,前往平頭穀。派人去稟報張將軍,請他帶兵接應。留下二千精兵,看管輜重。”嚴顏翻身上馬,說道。
“諾。”有親兵轟然應諾,連忙去報信了。而嚴顏則率領所部八千精兵,殺向平頭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