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潘璋雖然殺出重圍,但是所部損失慘重。而且潘璋又不能這麼離開了,因為突圍的時候,許多士卒都散走了。
需得等待到天亮,收攏散卒一起返回名求。
潘璋向北突圍,周泰向東且戰且退。二人最後在東方彙合,因為怕被關平追擊,不敢往東逃走。
於是周泰,潘璋下令點燃篝火,命士卒在附近設置明哨,加以戒備,其餘士卒加緊休息。
若關平發兵來襲,可以快速反應,不管撤退,還是廝殺。
待事情處置之後,潘璋與周泰一起坐在篝火前,而篝火上放著鐵鍋,煮著熱水。潘璋,周泰取出肉乾,時不時喝口熱水。
吃下肉乾之後,立刻恢複了不少氣力。
潘璋十分狼狽,身上的甲胄染了許多血,今夜又熱,臭汗淋漓,頭發都濕漉漉的,戰馬也失了,還挨了幾槍,雖然因為甲胄保護沒有受外傷,但是胸口作痛。
此刻黑夜,又怕關平派兵來襲,不敢解開甲胄,真是渾身不舒坦。
“不該小看這幫小兒輩啊。”潘璋一邊嚼著肉乾,一邊露出悔恨之色。
趁夜來追,本就風險不小。但他輕視馬良弱冠文人,又輕視張苞,趙統為小兒輩,這才一力來追,若非黃蓋派遣周泰來接應,他便要折在這裡了。
既損傷人馬,又折損士氣,悔不該當初啊。
倒是周泰寬慰道:“潘將軍也不必糾纏此事,雖然夜色下,我看不清對方多少人馬,但是三五千人總有的。而且全都是鐵甲兵,就算是正麵作戰,以將軍五千人馬也不會是對手。”
老實說,周泰認為潘璋已經乾的不錯了。
對方三五千人,竟然都是鐵甲兵,這讓周泰仍然是覺得驚悚。
潘璋本沒往這方麵想,此刻聽周泰一說,也是驚悚不已。“關家這部人馬隻有一二萬人,竟然有三五千鐵甲兵?”
周泰點點頭,二人對視了一眼,都是覺得驚悚,也覺得關家財大氣粗。
卻說一般養騎兵,就算是輕騎兵,也比步軍昂貴許多倍。但鐵甲兵不在此列,先不說一件鐵甲需要耗費多少鐵,便是說打造鐵甲,費時費力,需要鐵匠,日以繼夜鍛造。
再則鐵甲兵必然是體態雄壯,履曆過人的人,日常訓練耗費的力氣驚人,吃用也是驚人,不僅管飽就行,需得輔佐大量的肉食,養育士卒。
開銷也是驚人。
像潘璋領兵五千餘,他麾下也有鐵甲兵,但也隻有一軍候五百餘鐵甲兵罷了。而根據情報,對方應該有一萬二三千人,竟然有鐵甲兵三五千人。
這絕對是驚悚。
三五千鐵甲兵,便是潘璋將麾下五百人也穿上鐵甲,與五千餘兵力與對方正麵廝殺,隻會戰敗。
當然逃跑不算。
對方鐵甲兵笨重,隻要潘璋逃跑,就不至於損失太大。
真是財大氣粗啊。
周泰,潘璋各自搖搖頭,歎了一口氣。而後外圍的明哨士卒,仍然是戒備,輪流換班,大部分士卒則是隨便躺在地上睡覺。
上至將軍下至士卒,都是不敢解甲,不讓兵器離開自己身邊。如此過了一夜,周泰,潘璋在天亮之後,便派人去搜尋可能失散的士卒。
至中午收攏散卒完畢,潘璋又清點士卒,計算戰損。潘璋所部士卒損失二千人左右,周泰戰死重傷者有四五百人。
昨晚上小規模的伏擊戰,江東人便死了,或失蹤被俘虜二千四五百人。
而對方損失可能隻有數百人,這戰損實在太大了。
而且若非周泰接應,潘璋五千精兵恐怕大部分要交代了。
潘璋又是心疼,又是悔恨。然後,潘璋便與周泰一起往名求出發,不久後回到了名求大營。
昨晚上名求大營燒了許久,破敗不堪了。但是馬良選的大營地理位置十分好,黃蓋便拔營,將殘骸收拾一番,將大營移動到了此地。
黃蓋早就知道昨晚上戰況了,得知周泰,潘璋率兵返還,卻也是親自出了大營,迎接潘璋二人。
潘璋一馬當先,見到黃蓋不由又是羞愧,又是無言以對,翻身下馬,跪在黃蓋麵前,深深低頭道:“將軍,潘璋無能,損兵折將。”
“勝敗乃是兵家常事,潘將軍不必如此。”黃蓋不僅沙場宿將,為人也還寬厚,不由安撫潘璋,這讓潘璋更加慚愧,羞愧,低著頭。
安撫了潘璋一番之後,黃蓋說道:“名求這裡需要人馬駐守,潘將軍你麾下士卒又累又是多傷兵,便留守這座大營。周將軍,你隨我前往東方,隨著吳侯攻占南郡諸城,最後攻打成楊。”
這是周瑜一開始的謀劃。
目前江東在江北的軍隊有九萬人,周瑜二萬人必須守備江陵城,水軍二萬需得守備水寨大營。
孫權還能動用的步軍,隻有五萬人馬。他同時派遣黃蓋,周泰,潘璋率領二萬精兵來趕走關家留在名求的人馬,也趁機想做點什麼。
現在則是戰敗,當然不可能再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