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自己困在陸淵身體裡的主意識要修煉造化訣,她現在的神識也隻是普通築基後期修士的神識,都要修煉,那就一起吧。
陸謹給傀儡周圍放上了一堆木靈石,她幾乎把剩餘的木靈石都拿出來了。
又把練氣期能用的丹藥都拿出來像擺攤似的給擺上,這才坐下,三個身體一起修煉起來。
時光荏苒,這裡沒有時間流逝的概念,但傀儡也是有生機的,從她逐漸長大的身體來看,陸謹便勉強知道,最少過去了十年。
因為這原本七八歲的小陸謹已經長的跟她很像很像了。
隻是身高更矮一些,臉比陸謹更圓潤,像是十六七歲的陸謹。
不知道是這個月兒本身就這個樣子還是因為歲數差一些,所以看起來小。
陸謹算了一下,自己被困十五年,出來的時候已經二十三歲了,那時候才有鏡子照自然不可能知道自己十六七歲長什麼樣。
這天,陸謹停止了修煉,按照禮製,親自給過去的自己,以及死掉的月兒束了發,帶上一枚盈潤的玉簪。
陸謹輕輕歎一口氣,自己錯過了自己的及笄禮,如今算是補上了。
為自己補上,也為苦命的月兒補上。
看了如自己般清麗,但稚氣未脫的麵容,陸謹抱了抱傀儡,她學著母親的語氣,溫柔的說道:“今天開始,你就是個大人了。”
陸謹溫柔的笑了笑,卻有一滴淚水不經意的劃過。
落在地上那一刻悄無聲息地變成了一滴冰。
她會微笑,會大笑會冷笑,但如此溫柔的笑卻很少。
無人與我立黃昏,無人問我粥可溫。
無人與我把酒分,無人陪我顧星辰。
在這裡的十年裡,沒有靈力,隻有冰封白茫,讓陸謹再一次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獨感。
當然這不是她哭的全部理由,真正讓她落下這滴淚的原因很複雜。
她一直信賴的爺爺,引導她躲避危險的書靈,她一開始的精神寄托,竟然是懷著這種目的。
她一直把想害她的人當最親的人,而對方則視她為棋子,隨時可以扔掉拋棄。
拉著傀儡的手一步一步走向本體,看著陸淵的身體,陸謹眼神逐漸堅定冰冷。
這個人是她的前世又怎樣,不顧她的想法來算計她的人,都不會有好結果。
陸謹與傀儡一左一右坐在已經成了她本體的陸淵屍體旁,腦中產生了一個瘋狂的想法。
陸淵不是要複活麼,那他就讓他複活,再回到深淵中一次。
陸淵啊陸淵,你便如你的名字一樣,永墜深淵吧。
敲擊著冰製王座的扶手,發出清脆的聲響,陸謹縷著自己的思路。
陸淵的記憶隻是片段便差點讓她沉淪忘卻自我,書靈那裡的記憶,在自己神識還不夠強大的輕快下,還不能碰。
隻有在有足夠的把握能抵擋住那記憶的衝擊下保持本我才能去看。
陸淵是上古修士,經曆過仙魔大戰,他的記憶是摧毀人的毒藥,也是一份寶藏。
隻是那記憶碎片太零星了,陸謹不知道以陸淵的氣運,還有什麼寶物。
想到小歸墟的神龜,雲海幻境類似天庭與眾多幻境,再想到陣圖幻境裡的通天塔,這些應該曾經都屬於陸淵。
隻是那些記憶碎片,除了書的名字和玉璽的來曆,便也沒什麼有用的信息。
最後一個片段,陸淵把自己神識分成很多份,陸謹甚至都不知道他是在哪分的。
不過猜一猜其實也簡單,神龜在小歸墟與彼岸之境間遊走,若陸淵真的是它的主人,那它就是在等陸淵,陸淵重生的那一天。
雲海幻境的那些神識也在等,等著陸淵歸來。
隻是作為陸淵著重準備的重生身體,是讓他在她身上轉生的計劃泡湯了呢。
陸謹笑了,真心笑了。
笑了一陣過後,陸謹便起身,看著疑惑不解看著她的青鸞,陸謹摸了摸它:“這一陣子多謝你了。”
此時青鸞不能收回去,收回去她自己是抵禦不了這個嚴寒的。
看著地上一堆已經變成石頭的靈石和隻剩空瓶的丹藥,陸謹知道傀儡已經達到了練氣巔峰。
把這些年不斷分離出去的神識收回來完全融合回去,陸謹雖然不打算真的把這身體給越千靈,但短時間內也不打算把它當傀儡用了。
畢竟自己的本體已經變分身了,就不用費力的去驅使傀儡了。
分身是她本來的身體,契合度百分百,此時卻比那動不了的本體好用。
本體的神識修煉沒停過,陸謹收拾了一下,把剩餘不到兩百枚的下品靈石收起來,剩下那一堆就留在這吧,反正也沒人來。
一個念頭,陸謹便把越千靈的神識從混元始冊中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