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果不其然,隻能是他的晤歌,他的鳳凰,這一生都將刻下烙印,死生不渝。
寧晤歌猛得醒來,夢已過,層層疊疊的往事浮過,點點思緒還在那眉間心上,無計相回避,外頭卻已是清晨,窗外的層層水霧升騰,滲進窗沿,她支起窗,欣賞著靜謐的湖麵,霧靄渾渾,天地一色,遠山遠水皆無蹤跡,隻有那片片迷離,乍一看,恰似步入仙境。
床邊留有一墨玉小瓶,瓶上是墨玖娟秀的字跡刻骨散。
沉吟片刻,握緊玉瓶,他自是懂她,而她也亦然,清風撫過,心頭一陣敞亮。
東邊日頭慢慢現微光,攜著清晨的倦意,似是等著人三催四請,遲遲不肯露出真容,濃霧仗著勢頭,肆意滋長著,壯大著,卻在這緩緩露頭之際,四散飄離,漸漸撥雲見日,朝霞似錦。
怕是快到燕池了,寧晤歌毫不猶豫得飲下刻骨散,一邊閒適得賞著日出。
昨夜,墨玖將酒意襲來,困倦沉睡的寧晤歌抱進屋內,替她撚好被,捋了捋散亂的青絲,如玉的手附上她微紅的臉頰,雖不是熟悉的容顏,那神情姿態在熟睡之際卻顯露無疑。
印上一個吻,留下刻骨散,回到墨羽繼續翻閱著書卷。
分彆百年,早已是魂牽夢縈日日在心頭,如今卻不能溫香軟玉,耳鬢廝磨,隻待事成,相守一世,便不再隻爭朝夕。
“衣姐,你起來了麼?”蘭寒煙輕敲門,試探得問道。
“起了,煙兒進來罷”寧晤歌回道。
蘭寒煙推開門,寧晤歌正在銅鏡前梳洗,一頭青絲垂順,她捧著衣服笑盈盈了進了門,說道,“怕衣姐昨夜飲得多還睡著,竟這麼早就起了?
寧晤歌莞爾,“也是剛醒,那梨落白卻是後勁十足”
“衣姐,我準備了幾套衣物,看你備的不多,給你送來,我蘭氏向來穿粉穿白居多,莫要嫌棄”蘭寒煙說完,將衣物安置在一旁。
“多謝煙兒想得周到,怎會嫌棄,我還正尋思著燕池大會穿這一身天水碧混跡在蘭氏中怕是不妥”寧晤歌本想著今早去解決衣著的問題,正好想到一處去了。
蘭寒煙耷拉著頭,慚愧道,“衣姐可彆誇我,還是兄長早上喊我起來特地吩咐的”
折白?
寧晤歌頓時了然,折白從小細心,事事周全,轉而答道,“那自然要謝謝折白,當然煙兒也有功勞,這不給我送衣衫來了麼”
蘭寒煙頓時眉眼流盼,麵露喜色,梨渦淺顯,甚是可愛,“衣姐就彆客氣了,午時便可到燕池,兄長叫我來喚衣姐一同去用早膳,現下剛到小膝峽,山景宜人”
寧晤歌眸子一亮,“取道小膝峽,倒是難得,待我換了衣衫便來”
“可不是,那燕溯洄圈了浮沄峽挪作燕氏自用,現在便隻能取道小膝峽,提到他我就一肚子火”蘭寒煙皺著眉,咬牙切齒。
浮沄峽,寧晤歌頓了頓手中的木梳,少年的聲音還在耳畔
“他日我定要圈了這浮沄峽,改日你便可在此飲酒賞月”
“這燕池大小十二峽,哪裡看不是看”彼時她的聲音還透著稚嫩。
“那可不同,浮沄峽觀月位置最佳”
心下一沉,嗬,倒是真的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