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娜紅著臉彎腰低頭躲開,“不行,這太快了,而且現在太晚了,我得回去了。”
她輕輕掙脫開索雷行的懷抱,站起身來。
索雷行深情意切地對厲娜說“你現在就要回去了嗎,我們有這麼棒的迷迭香蠟燭,我甚至為你準備了一首情詩,來自你最愛的《詩經·小雅》,我現在就念給你聽…”
索雷行攤開雙手,退後幾步,示意自己人畜無害,閉上雙眼用他那低沉磁性的聲音深情念道
“隰桑有阿,其葉有難,既見君子,其樂如何。隰桑有阿,其葉有沃,既見君子,雲何不樂。隰桑有阿,其葉有幽,既見君子,德音孔膠。心乎愛矣,遐不謂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厲娜聽到這首《小雅·隰桑》,又重新坐下了,她將雙手抱在胸前,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繼續深情款款狀背詩的索雷行,她清麗的臉上甚至浮出了一縷莫名的微笑。
念完詩的索雷行,一邊轉身拉開窗簾推開窗戶,一邊對沙發上端坐著的厲娜柔聲說道“我還給你準備了仲夏野莓味的哈根達斯冰淇淋。”
厲娜似乎很感動,一臉雀躍地對著索雷行說“我超愛這個口味的,裡麵的果肉碎跟我小時候經常吃的野莓果味道幾乎一模一樣。”
說完她接過索雷行遞過來的冰淇淋,盈盈佇立在他身前。
索雷行見狀趁機又想摟她入懷,嘴裡還說著“所以留下來吧,彆走了,我還準備了其他的詩,保證你也會喜歡的。”
早已準備的厲娜伸出雙手擋住了索雷行的手臂,搖頭說“但是我太累了,我們可以明天再交流《詩經》。”
索雷行強行抱住厲娜“不行,必須就是今晚。”
他繼續試圖去親吻自己懷裡掙紮著想要回去的厲娜。
見厲娜掙紮得很堅決,索雷行開口表白道“我愛你,娜娜。”
厲娜奮力推開了放鬆了手臂的索雷行,嗤笑著對他說“你愛我?你還根本不夠了解我。”
索雷行很著急地開口辯解道“不,我了解你,你最喜歡迷迭香味道的香薰蠟燭,最愛的詩篇我都能背,最愛的冰淇淋口味我也記得,喝酒你總是點楊梅果酒加薄荷葉……”
厲娜直接揮手抽了他一個大嘴巴子,打斷了索雷行的辯解。
她厲聲對著捂著臉裝無辜的索雷行說“不好意思我剛說錯了,我應該說你太了解我了。”
索雷行聳肩疑惑地望著厲娜。
“準備這麼多很辛苦吧,打電話問單位裡跟我關係好的同事,可能你還找到了我念書時候同寢室的室友才問到了這些我最喜歡的東西吧。”
厲娜無視開始狡辯說自己並沒有這樣做的索雷行,輕蔑地笑道“我真不敢置信,自己居然差一點就上當了,這一整天從酒吧到餐廳然後雪地甚至這朵花……”
厲娜將手中那半朵白玫瑰扔向索雷行,語氣有些哽咽
“你布置了一張完美的陷阱,就等著我往下跳。既然查了那麼多我的信息,那你知不知道我最痛恨彆人騙我?”
“娜娜對不起,我是太在乎你了,才…”索雷行上前試圖爭取原諒。
厲娜抵住他,一把將他往後推。
“你是不是還列了張清單。把我喜歡的和不喜歡的都寫下來了,我告訴你這樣子不是愛,我也根本不會愛上你這麼惡心的人。
厲娜看著索雷行幾乎一字一頓地說“你隻愛你自己。”
索雷行搖著頭,扭曲而痛苦地對厲娜說“你說的不對,我根本不愛我自己,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厲娜伸手又給他另外一邊臉來了一巴掌:“你以為我沒有嗎?聽你念完那首《小雅·隰桑》我就給你機會了,給你留了餘地你還不自知,你這個無知淺薄的感情騙子。”
說完厲娜就轉身離開了房間,最後推開房門前她頓足留下一句
“《隰桑》是完完全全以女性視角寫的,思念有情郎,是訴說女人對感情的刻骨銘心,沒有哪個男人會蠢到用它來泡妞,除了你。”
索雷行翻了個白眼,拿起厲娜留在小幾上的冰淇淋貼在自己臉上冰敷起來。
“哢”
這段三台機位拍攝的長鏡頭終於拍完,晏清搓了搓自己的臉,湊過去跟翁懷憬一起看回放。
剛好副導演莫然突然被劉明仁叫到了另外一邊,這一段三機位的回放就隻有他們倆人在看。
晏清一邊看著監視器裡的回放,神使鬼差地對旁邊的翁懷憬低聲說了句“你一會稍微輕一點點唄,比昨天疼多了。”
翁懷憬似乎根本沒聽到他的話一般,繼續全神貫注地盯著回放看。
過了好一會,晏清才聽到若有若無的一聲回應
“前事作廢,工於心計,自己說該不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