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手機在響?”
“我們的不都鎖櫃子裡了?”
“教授也穿的體服,沒法帶手機…”
…
這通來電誓有晏清不接不罷休的決心,芭表1703班的姑娘們很快都注意到了,她們小聲嘀咕著,直勾勾地看著翁懷憬身後,想到某種可能寧猛義憤填膺地快步走到落地窗前“不會有變態藏在我們教室裡吧?”
“……”
緊張得十指絞成一團,翁教授從來沒有這麼在學生麵前無助過,眼淚水在眼眶裡打著轉,那段鈴聲短暫停歇後又嗡嗡響起,晏清已猜到電話是誰打來的,明顯是邵卿的風格,章雅夢反正做不來這種事,他後背輕輕一送傳遞給翁懷憬個趕緊脫身的信號。
“下課!”
接到暗示後,翁懷憬匆匆發出半聲氣音提前宣布下課,帶著滿臉的酡紅她逃進了更衣室,極為流暢地將門給牢牢反鎖上。
“你誰啊?”
一把掀開窗簾,寧猛氣勢洶洶地瞪著英勇麵牆罰站的晏清,資雯、祝小溪等也圍過來,看到那張緩緩轉過來的瘦削側臉後,她們無不目瞪口呆“晏清?”
“晏清老師,您怎麼在這?”
遲遲才響起的驚呼聲中充滿了八卦味兒,見過晏清的資雯視線在略顯呆滯的男人臉上以及另一頭房門緊閉的更衣室間來回遊弋,很快想明白緣由的她笑出了八顆牙齒“你倆肯定好上了!”
“讓我緩緩,腳麻了…”
持續緊繃了好幾個小時的肌肉陡然一放鬆,晏清還沒組織好話術,聽資雯這麼一說,他身體有個明顯往後一栽的動作。
被資雯和寧猛攙扶著艱難坐下,晏清頂著姑娘們火辣辣的視線開始試圖圓場,當然說辭還是那一套
錄製節目期間情難自已,喜歡上了翁懷憬,目前正處在熱烈追求階段,今天是過來談工作,午休期間臨時起意想著第一季沒有一首跟舞曲關聯特彆深的作品,他倆就來練功房找找靈感,結果被堵了門,害怕誤會才產生了更大的誤會…
結果晏清沒想到通常這套無往不利的說辭在1703班的姑娘們麵前碰了釘子,板著臉的寧猛逮著他一通奪命追問
“什麼風格的舞曲?”
“小步舞曲?你怎麼不直接說西西裡變奏曲!”
“已經有靈感了?你就算唱出花來,我們都不信。”
“切,什麼多次表白被拒,你倆肯定是好上了!”
最後冷冰冰作出蓋棺定論,寧猛雙手抱胸睥睨地看著晏清,她頗有些不恥地嗤笑道“這有什麼不敢承認的?你女朋友什麼料子做的,我們都很清楚。”
“???”
沒接住梗的晏清聽得滿臉黑人問號。
“因為我們教授對你早就心有所屬,怎麼可能會一直拒絕!”
最藏不住話的祝小溪把什麼翁教授嗑自己的糖、數次為晏清更換手機壁紙等她們抽絲剝繭找出來的蛛絲馬跡通通一股腦全倒了出來。
“晏清老師您就彆瞞了,放心吧…”
哢哢一通背刺,祝小溪拍著小胸脯大言不慚道“我們口風很嚴的!”
“那拜托你們要保守好這個秘密,她特彆的…”
沒法改變姑娘們的固執己見,晏清隻好含糊過去。
“害羞,我們都懂!”1703班的姑娘們信誓旦旦保證到。
解決完困局後,這幫小姑娘開開心心將晏清團團圍住,嘰嘰喳喳問著他關於和的各種傳聞。
滿屋的鶯鶯燕燕聲中副校長鄧穎玲終於姍姍來遲,她顯然是接到了翁懷憬打來的求助電話。
“額,這個,晏清是我叫來的,電話裡沒講清楚…”
單手推開芭蕾舞c練功房,迎著姑娘們微怔的視線,鄧穎玲張嘴就把所有的鍋攬到了自己頭上,她急燎燎衝晏清揮手道“我辦公室在另外那棟的三樓,走吧!”
也不接話,晏清瞅準時機拉上兜帽撒腿就跑,才總算安全脫身。
待在副校長辦公室,正如鄧穎玲所說安全性還是有保障,就這樣癱坐在沙發裡不時傻笑出聲的晏清一直坐到了下午三點半,連綜教樓外籠罩的烏雲已散去,大雨徹底停歇他都毫無察覺,這種症狀持續到翁教授下課後施施然找過來才有所好轉。
“傻笑什麼呢…”
雙手把著seedy手袋推過來,翁懷憬有些不太敢跟晏清對視,她眼神飄忽地催促道“快換上吧,讓佩佩隨便買的,大家都到小音樂廳了,我到外麵去等你。”
“隨便”買的衣服很合適,穿身上特彆暖和,手袋中還有頂熊貓針織帽,晏清拿起往頭頂一套,快步跟著翁懷憬往樓下的小音樂廳趕。
低頭下樓的初戀清“你學生都還挺可愛的,下次再給她們補簽名吧。”
兩眼沁紅的傲嬌憬“你還敢想有下次呢,丟不丟人?”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白天窘態百出的頻頻社死噩運就像樓下的那場雨沒有一直延續下去,如期在帝舞綜教樓一樓室內音樂廳拉開帷幕的試音會辦得很是成功。
應邀出席的國家交響樂團、華國愛樂樂團、以及帝都、滬海、冰城等老牌城市交響樂團都對這支旋律優美洋溢著東方傳統民樂風情與魅力,和聲體係與章節結構又完美兼容西方古典音樂美學思想的作品小樣給予了極高的評價。
“柴科夫斯基的一直都是倫敦交響樂團的保留曲目,今日梅某何其有幸能親睹梁祝在古典音樂屆的初啼…”
最後一位發言的是前倫敦交響樂團首席指揮、滬海交響樂團總監梅賜貽,一曲梁祝聽得是老淚縱橫,等其他人花團錦簇地誇完晏清和翁懷憬,他動情地感慨道“其實梁山伯與祝英台的故事,較之由阿瑟·布盧克原創,經莎翁改編而聞名於世的早問世近千年,自東晉伊始便在民間口口相傳,可謂家喻戶曉流傳深遠,向來被譽為千古絕唱,從古到今有無數人被他們的淒美愛情所感染…”
自而立之年起便聲斐海外的梅總一通長篇大論,從故事起源、旋律走向、曲式結構、戲劇衝突、精神內核等等方麵將抬到了與老柴作品比肩的程度,他目光炯炯凝望著晏清“我的老師曾說過,隻有以恰當的方式將精神內容融入於聲音及其複雜組合,形成某種感性因素時,音樂才能稱之為真正的藝術,不得不承認晏清和翁教授就做到了這一點,他們彆具心裁啟用的特裡斯坦漂浮和聲體係有著獨特的隱喻…”
與先前發言的幾位樂團總監風格不太一樣,梅賜怡並沒有誇完之後就急不可耐地開始為自家樂團爭奪首演的機會拉票,他更多是站在一個音樂家的角度談著自己的理解
“半音化的上行代表著梁山伯與祝英台之間無限的眷戀和渴望,而這一切又無法得到真正的圓滿——如同那個得不到解決的屬七和弦一樣,直到最後一幕化蝶時,才最終得以解決,其象征意義就很明顯了正因為現實有著無法掙脫的殘酷,梁祝的最終結合才隻能寄托於神怪故事。”
這番精妙絕倫的理解贏得了與會者的一致掌聲,梅賜怡矜持一笑,湊近話筒他極為真誠地為自己的講演收尾道“謝謝大家,最後一句,多年累計的經驗讓我在領悟的創作者思路上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請兩位老師務必首先考慮我們滬海交響樂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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