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的蘇曼芫,和杜采歌那些記憶碎片中的形象完全不同。
但是奇怪的是,杜采歌總覺得她的形象能和記憶碎片中重合起來。
似乎她才剛剛從記憶碎片中跑出來,那麼鮮活,卻又帶著過往的氣息。
明明應該是厭惡的、令人痛苦的過往。
但此時卻像黑白照片裡的美人,明知道她有不堪的故事,明明知道那光鮮的外表下有著令人不齒的過去。
卻讓人有一點懷念,有一點懷舊,似乎那些不堪、那些不齒,已經被黑白照片給淨化、美化了。
杜采歌覺得,很難說清楚自己對蘇曼芫的那複雜心情。
額,並非愛恨糾纏的那種複雜,沒有那麼狗血。
因為仔細回顧,蘇曼芫對林可真正造成傷害的隻有兩點:一是把林可當備胎養著,偶爾給一點甜頭,卻沒有付出真心,隻想從林可身上壓榨一些好處。
二是在讓林可背鍋之後,迅速和林可撇清關係。
其他方麵,既沒有騙林可的錢,也至少沒給林可戴綠帽……好吧這算是一個小小的心理安慰吧。
而說到這……彆忘了,當年的林可也不是什麼好人,而是圈裡圈外,遠近皆知的渣男。
隻有取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會行走的生X器”“人形自走播種機器”,可不是鬨著玩的。
蘇曼芫不肯對林可付出真感情,隻想利用林可,讓林可給她寫歌,對林可來說,自然是巨大的傷害。
可如果站在旁觀者的立場上……隻會說:活該。
說到底,蘇曼芫不是好人,卻也說不上是壞人。
她隻是個精致的利己主義者。
在她這些年的演藝圈生涯中,甚至可以說在她至今30年的生命裡,隻和林可一個人鬨過緋聞。
甚至有很長一段時間,她被媒體、粉絲看作是“玉女派掌門”,是冰清玉潔的代表。
她的私生活確實非常檢點,除了曾經想攀附林可之外,不曾和任何男人糾纏不清。
杜采歌對她的複雜心情——一方麵,是反感、厭惡,甚至想要報複。
但是仔細想想,似乎又沒什麼可以去報複的,因為說來說去,林可的受傷真的是活該,是識人不明。
可要說原諒她?那還真做不到啊。
杜采歌在錄製節目時,一直像對待陌生人那樣對待蘇曼芫,甚至把她當成空氣一樣無視。
歸根結底,是不知道該怎麼去應對她。
既不想給她好臉色,因為她不配;又不想對她疾言厲色,謾罵指責,那樣會讓她誤以為自己還在乎;同時也不想心平氣和地與她說話,因為真的做不到。
蘇曼芫來到舞台上後,並沒有馬上開始唱歌。、
就像遊戲裡,電影裡,打最終BOSS的時候,總不能直接開打吧?那樣終極BOSS多沒麵子?
總要先嘴炮一番。
或者是為了讓最終BOSS看起來更可惡,或者是為了強化BOSS在某方麵的人設,或者是為了洗白……
總之,得給最終BOSS說話的機會。
蘇曼芫作為大華國天後,對於大華國大部分的女歌手而言,都夠得上“最終BOSS”級彆了。
她自然不可能毫無牌麵地直接開唱。
“其實我沒想到謝韻姿選手會挑戰我,在我看來,她有這一季節目前三名的實力,是一個非常優秀的歌手。坦白說我有點緊張,不想被後輩比下去。”
蘇曼芫笑容可掬,嘴裡說著緊張緊張,但她的表情卻是很舒張。
善於解讀微表情的人一定可以辨認出來,她嘴角和眼睛周圍的肌肉都很放鬆,此時她的情緒其實是比較愉悅、輕鬆的。
“她真的不知道謝姐姐會挑戰她麼?”杜媃琦問。
“假的,”杜采歌笑著告訴她,“其實每個選手都要挑戰一位導師,在幾天前就已經決定好挑戰誰了,並且通知了導師,否則導師怎麼提前準備自己演唱的歌曲啊。”
“真希望謝姐姐挑戰成功!”杜媃琦緊張地揮了揮小拳頭。
“妹妹啊,你想多了,”董文賓的胖臉上擠出笑容,“你那謝姐姐和姓蘇的還是有很大差距的。”
對於他恬不知恥地叫自己“妹妹”,杜媃琦隻是甩給他一對衛生球。
“哥,”她求助地看著杜采歌,“你覺得謝姐姐有機會嗎?”
杜采歌早就考慮過這個問題,聞言不假思索地說:“按照現有規則,她當然是有機會挑戰成功的,而且成功的可能性還不小。不過你文賓哥哥有一點沒說錯,小謝現在和蘇曼芫的差距確實很大。”
杜媃琦的嘴巴撅起老高,都能掛三個醬油瓶了。
許清雅幫自己的閨蜜說話:“大叔,其實你不用補充後麵這一句的。琦琦那麼聰明,她怎麼會不知道?但你說出來,就敗心情了。”
杜采歌哪懂得女孩子這些微妙的心理,隻覺得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