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采歌沒鎖門,任門虛掩著,回來坐下。
許清雅已經坐在他的電腦前,好奇地移動鼠標。
“彆看,你不知道男人的電腦不能隨便翻看嗎?小心看到不該看的東西長針眼。”杜采歌開玩笑說。
許清雅瞥了他一眼,神色古怪,語氣更加古怪:“大叔,實話實說,我有個朋友,有你的全套,我曾經被她叫去一起看過。所以……”
饒是杜采歌的臉皮不薄,此時都羞得臉頰發燒。
空氣一時尷尬起來。
最要命的是,此時空氣中還彌散著從許清雅身上傳來的淡淡香味。
然後杜采歌的聯想能力也是很驚人的。
&nmm,應該不是體香,而是洗發水和沐浴露的香味——洗澡——上次她洗澡——被我不小心看見了——WOW,要流鼻血了。打住,不準繼續想。
“咳咳,”杜采歌移開目光,不敢直視她,“你剛剛去買了跌打藥?”
“不是買的,是我打車去師父家拿的,還順便在師父家洗了個澡,”許清雅解釋說,“雖然我們昆劇裡邊,打戲不多,不像京劇那麼熱鬨。但是基本功還是要練的,所以跌打損傷在所難免。師父她有個師門傳下來的方子,特彆有效。還好我們沒出外景,就在市內,否則我也沒法趕去拿。”
說著,她取下背著的小肩包,從裡麵掏出一個透明的小玻璃瓶,裡麵盛放著半瓶琥珀色的粘稠液體。
容量應該是100ML左右,造型有點像香水瓶。
許清雅擰了擰瓶蓋,沒擰動,又咬著牙用力擰了擰,模樣可愛極了。
“大叔你來。”她嘟著嘴遞給杜采歌。
杜采歌輕鬆就將瓶蓋擰開,刺鼻的藥香傳出。
許清雅一把奪過去,又從小肩包裡拿出一包醫用棉花,扯下一點,小心地倒了一點藥水,就要往杜采歌臉上擦。
“等等!”杜采歌躲了躲,“這東西能擦臉上嗎?不會過敏吧?我有的地方皮膚破了,能擦嗎?”
許清雅嬌嗔道:“我保證不會讓你那絕世美顏受損,行了吧?”
“你怎麼保證?”杜采歌還是挺擔憂。雖然他不靠臉吃飯,但誰不希望自己帥氣一點啊。
“你不就是擔心變醜了沒女人要麼?如果你破相了,我就把自己賠給你,行了吧!”許清雅的語氣是開玩笑的語氣,表情也是戲謔、帶點誇張的笑容,但說完這話,她的雙頰很快就紅到耳根了。
雖然之前她的皮膚也是溫潤如玉,白裡透紅,但此刻紅得也太明顯了。
這話讓人沒法接啊……想了想,杜采歌訕笑:“那倒不用,我哪怕變成醜八怪了,還是會有女人愛的。”
“大叔你就繼續自我感覺良好吧。”說著,許清雅拈著藥棉往杜采歌臉上擦,動作迅速甚至有些魯莽。
這次杜采歌沒躲。
當藥棉落在他臉上時,預料中的疼痛沒有出現。
許清雅的動作突然變得輕柔,纖指拈著藥棉,在傷患處輕輕揉擦,眼神也溫柔起來。
杜采歌猛地想起曾經看過的一些和電視劇。
有不少的橋段,是女人為男人擦藥,擦著擦著就乾柴烈火了……當然反過來,男人給女人擦藥的也有。
杜采歌在心裡提醒自己,可不要犯錯,不要犯錯……
還好,許清雅並沒有故意靠近,也沒做出什麼撩人的舉動,眼神雖然溫柔,但也純淨。
那藥水擦在臉上,涼颼颼的。
有一點疼,但還能忍得住。
杜采歌沒有說話。
隔著這麼近,呼吸可聞,如果在這樣的情境下說話,他會覺得太過曖昧了,說什麼都不合適。
許清雅也不做聲,專心致誌地給他臉上青腫的部位全部塗了藥,每一處都揉了一分鐘以上。
完了她退後一點,像是畫家在欣賞自己的傑作,笑道:“到底是誰把你打得這麼慘,真不能告訴我嗎?”
她離遠一點,讓杜采歌既感到鬆了一口氣,又似乎有一點失落。
他也不知道哪種感覺占了上風。
“我隻能告訴你,對方比我傷得更重。”他笑著回答。
“你們男人呐,”許清雅一副老氣橫秋的口吻,“就喜歡在漂亮女孩麵前吹牛逞強。”
杜采歌有些尷尬,強行掩飾:“得了吧,你在我麵前就是個小女孩。哪怕漂亮,那也是漂亮的小女孩!我可沒興趣在你麵前吹牛逞強。”
許清雅用手背掩著嘴輕輕笑了一陣,也不知是不是在笑話杜采歌的欲蓋彌彰?
“對了,你身上應該也有傷吧?”
“有啊,”杜采歌作勢要脫衣服,“身上你也給我擦嗎?”
許清雅狡黠地笑道:“大叔你想得太美了。”
她又扯了幾團藥棉,浸潤了藥水,放在桌上。“等我走了你自己來吧。”
“背上的傷我自己擦不到啊。”杜采歌發誓,他不是真的想讓許清雅給他身上擦藥,那樣太說不過去了。
他隻是……用白井市那邊的俗話說,想“調口味”,開開玩笑。
哪知許清雅歪著小腦袋想了想,說道:“也行,反正你也看過我了,我也看看你就算扯平吧。快脫!”
看到杜采歌目瞪口呆、笑容僵硬的樣子,許清雅笑得前俯後仰:“大叔你真有趣!哈哈!你還真信了啊!看來我的演技有很大的進步嘛。”
她站起身,笑著往外走,腳步像羚羊一樣靈巧輕快,“剩下的讓你的好兄弟接手吧,大叔。我先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