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了什麼,根本沒進入杜采歌的耳朵。
或者用更嚴謹的話來描述:蘇曼芫的聲音雖然通過振動的方式,沿著空氣傳播,進入了他的耳朵,並且通過耳廓、外耳道、耳蝸等聽覺器官,轉化為神經信號,進入了他大腦的聽覺感受區。
但是卻沒能進入他的意識範圍內,而淪為了不被注意的背景音。
杜采歌沒有認真聽她說話。
因為,他根本不在乎這個女人說了什麼。
不管是什麼理由,他都不在乎。
你有苦衷?好吧,就算你真的有吧。
可是,這關我什麼事?
我隻問一句,你讓我背鍋,然後離我而去,是不是事實?
你跟我交往,隻為了讓我寫歌,隻為了利用我,是不是事實?
那就夠了。
彆說理由。彆說苦衷。
事實是,你在讓我背鍋之後,提出了分手。
哪怕你想說,你心裡一直愛著我,你其實在默默流淚,但是沒辦法,因為有人威脅你,因為什麼什麼……
都和我無關。
咱們論跡不論心。
嘴上說愛很簡單。
心裡愛不愛,誰也看不到。
我們就隻能看行動。
而你的行為……顯然是不合格的。
……
蘇曼芫自然注意到了杜采歌的心不在焉。
她住了嘴。
眸子裡流露傷感之色。
背景音播放的時候,人不會注意;但是當背景音停下的時候,人會覺察的。
所以杜采歌的注意力又回來了。
蘇曼芫那漂亮的嘴唇顫抖了一下,聲音裡也透出一股悲涼之意:“阿杜!”
簡直如同戲腔一般,婉轉哀怨,蕩氣回腸。
杜采歌不為所動。
“阿杜。”蘇曼芫當然感覺到了杜采歌的狀態,她露出明顯的失望之色,說話的聲音也變得冷淡許多。
“你說啊,我又沒不準你說話。”
“我說了很多,可你根本沒認真聽,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杜采歌覺得自己的脾氣算是很好了。
但是聽到對方這麼說,他還是忍不住有一股怒氣直衝腦門。
這個女人還敢提從前!
他緊緊地閉上嘴。
生氣的時候,要做的不是發泄,而是控製,不在暴怒的時候說出會讓自己後悔的話、做出會讓自己後悔的事。
深呼吸幾口氣後,杜采歌稍稍平靜了一點。
他換了個坐姿,翹著二郎腿,往後靠在冰冷的牆麵上,麵無表情地說:“如果你還想和我說話,就不要再提‘從前、從前怎麼怎麼樣’。你再提從前,我轉身就走。”
蘇曼芫看著他,抬手輕輕撥了撥一縷短發,苦笑道:“好吧,我不提。我隻是覺得……我們就算有一些不愉快,可也有一些快樂的時光吧。”
杜采歌轉頭看著她,認真地說:“麻煩你不要打感情牌了,沒用,你知道麼。而且,我根本不在乎什麼快樂時光。人生來不是為了追求快樂的。”
蘇曼芫明顯被噎了一下,很快她展露一個很淒婉的微笑:“我確實做錯過很多事,但我從來沒有對不起你過。我至今還沒找過彆的男人。我不明白,為什麼你就不能原諒?”
“2004年,我才多大?那時候我才26歲。我還年輕,很不懂事。你知道,我16歲出道,開始出來拍戲,每天都是緊繃的,每天忙著跑商演、錄節目、浪跡在各個片場……僅有的一點空餘時間,還要去學校上課,拿高中畢業證。”
“我根本沒時間去學習做人。比起同齡人,我算你是什麼都不懂的,懵懂如白紙。你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經曆了那樣的事情,我壓力很大,公司、家人……各方麵都在給我壓力。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在那樣的情況下,我做出了錯誤的選擇,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哪怕你對我有再多的誤會,就衝著這4年來我沒有找過彆的男人,沒有絲毫緋聞,你都該給我一點機會,認真傾聽我說話吧?”
杜采歌嘴角勾了勾,其實他很想冷笑,不過他不願意給這個女人任何表情。
你懵懂如白紙?你什麼都不懂?你不會做人?我看你養魚養得挺好的。
各種手段都爐火純青。把林可的胃口吊足,又不真正給甜頭,保持著所謂的冰清玉潔之身。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意思呢?你難道還指望我一直受蒙蔽不成?
杜采歌回憶了一下之前蘇曼芫所說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