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的氣溫比往年同時期都要高一點。
到了5月,魔都的市民們已經換上了短袖,女孩們則穿上了光鮮靚麗的短裙。
放眼望去,滿大街都是大長腿,粉藕般的手臂。
還有些前衛大膽的,在前胸後背露出大片雪白的皮膚,與梨花爭奇鬥豔。
“又?”杜采歌拖長了聲音,簡直不敢相信。
“是的,杜先生,海明威哥哥,海明威叔叔,請你陪我去唐納德遊樂場玩一次吧,拜托了!”崔瑉貞用可憐兮兮的語氣說。
杜采歌心裡納悶,我們有這麼熟嗎?
明明好久都沒怎麼聯係了,以前你和我說話,大多是公事公辦的語氣。
現在這語氣卻像是和老朋友說話一樣。
上一秒還在說著正事,你卻突然畫風一變,說到去遊樂場。
真是防不勝防啊。
該不會是……想泡我吧?
杜采歌有點頭皮發麻。
他現在已經分身乏術,再也不想招惹彆的女人了。
副人格主宰身體的時期,是個海王,那是因為莫得感情,隻追求刺激。
而現在的他,感官上的刺激對他來說已經不再重要——也不是說完全不重要,隻是沒有以前那麼重要。
他更看重的是情感聯結,情感分享,生活和工作中的互相扶持。
或許這就是年齡帶來的變化吧。
所以呢,要說完全沒有嘗試新鮮感的憧憬和衝動,那是在騙人。
但在理智思考後,肯定會克製,不會再放任欲望,去不斷追逐新異性的刺激。
因為放任欲望的後果,是毀掉他現在的生活。
而他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
杜采歌幾乎脫口而出就要拒絕。
話到嘴邊,又猶豫了。
崔瑉貞是一個重要的合作夥伴。
但也不至於重要到讓他委曲求全。
更何況,現在他確實也挺忙,還有兩個孕婦要照顧。
不過呢,之前拍攝“武林”的時候,他雖然有著幾百億的資產,一時半會卻拿不出幾千萬的現金來繼續拍攝。
當時有賴於崔瑉貞的雪中送炭,讓他得以完成這部電影。
杜采歌其實一直心存感激。
受人點滴,當湧泉相報。
現在人家隻不過讓你陪著去一趟遊樂場,怎麼好意思拒絕呢?
“那好吧。”
“太好了,海明威叔叔。”崔瑉貞真是一反常態,說話帶著少女的調皮,與她在杜采歌心目中的印象——年輕卻持重的企業領導者——非常不同。
“……你還是叫我杜先生吧。”
雖然礙於情麵,杜采歌答應了陪她去遊樂場。
但如果出現不好的苗頭,他肯定要及時掐掉。
於是次日,他陪著崔瑉貞到魔都的唐納德遊樂場玩耍。
在單獨玩了幾個項目後,崔瑉貞不樂意了。
“杜先生,你彆光看著我玩,你也來玩啊,要不你陪我來遊樂場,不是失去意義了。上次你也陪我玩了,感覺很好,對吧?”
杜采歌當然是拒絕的:“不,感覺並不好。”
“承認你當時玩得很開心,是那麼困難的事麼?”崔瑉貞噙著微笑,“我們成年人,平時要約束自己的言行,時時刻刻用‘自我’來監督‘本我’,被困在名為‘社會規範’的牢籠裡,被人教我們,應該怎麼做,應該怎麼說,應該流露什麼表情。”
“可是壓抑久了,人也會生病的吧。海明威大哥,你不覺得有時候需要將自己從這種約束下釋放片刻麼?你都快忘了自己的本來麵目吧。”
崔瑉貞在說“海明威大哥”時,杜采歌總覺得這語氣、神態似曾相識。
可又想不起在哪見過。
他隻能解釋為“既視感”。
一種錯覺。
“所以,來遊樂場玩,對你來說是一種釋放,或者說解放?”
“對的。而且效果不錯。”崔瑉貞含笑點頭。
“可是我不需要,”杜采歌認真地看著她,“對我來說,拍電影、寫作、創作音樂時,就是釋放的過程。”
“那不同的!”
“效果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