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林茂田騰的從凳子上起來，“還你，不是說好的，地給我種，到年底給你們糧食嗎？”
“你是當著村長的麵說的好好的，隻是到了年，你給糧食了嗎？”
“我沒給嗎？你吃的不是嗎？”林茂田吐沫星子都噴出來了。
“十畝地，一年出多少稻子，你心裡應該有數，可到年底，你就給十斤米，大伯，十斤米讓我們吃一年，你當喂貓呢？”
林若曦說到這，氣不打一處來。
當年，林老爺子給兩個兒子蓋了房也娶了媳婦，隻是沒過幾年，陳蓮鳳為了分家，把林家鬨的雞犬不寧。
林老爺子為了安心，就同意分家。
都在一起住時，這地也一起種，如今分家了，這地也就分成三份。
林家一共有二十五畝地，分家後，給大兒子十畝，二兒子十畝，剩下的五畝自己種。
後來林老爺子和老伴都去世了，這五畝就給林茂田占去了。
林茂盛雖然知道這地應該有他一份，可一向老實憨厚的林茂盛，根本就沒敢跟他大哥爭這五畝地。
五畝地不要也罷，自家還有十畝，一樣夠種。
隻是在林若曦十二歲那年，林茂盛和餘巧文死了，林茂田和姑姑林春梅對侄子侄女不管不問，形同陌路。
而林茂田還以林若曦年齡小不能下地乾活為由，將林茂盛家的地全部劃到自己名下。
似乎覺得自己吃相太難看，林茂田口頭上答應年底打糧食給林若曦和弟弟二百斤大米，一百斤小麥。
可林茂田卻並沒有兌現承諾，隻在頭一年給了十斤米，之後連一粒米都不給了。
沒辦法，那時候林若曦還小，說話也沒有分量，也不知道怎麼跟林茂田吵。
餓的不行就到村裡的米廠撿人家磨米掉下的米糠回來吃。
這米糠其實很多家都喂豬，而林若曦用米糠加點野菜煮米糠糊糊吃。
夏天林若曦去後山的清河抓魚，采些野果子賣，為了活下去，林若曦什麼苦都吃了，什麼罪都遭了。
世界好人多，隔壁李秀珍家看他們姐弟倆可憐，時不常的接濟一些，姐弟倆才不至於餓死。
反觀跟她有血緣關係的大伯和姑姑卻對他們的死活不管不顧，這種親戚，就不能對他們客氣。
林茂田有些愣住了，一向不愛說話的悶葫蘆，竟然敢管他要地了。
這丫頭是吃了豹子膽嗎？
他怎麼能讓小丫頭片子給鎮住了，“地這事，不是你一個小丫頭片子明白的，我不種，你這地不也荒廢了嗎？”
“不給你種，我可以給彆人種。”
林若曦剛才也想好了，等到把地要回來，她就將地給彆人種，可不會白白給林茂田了。
“你給我行，給彆人不行？”林茂田嗤笑搖頭，“你一個小丫頭，懂這裡麵的事嗎？這地能隨便給人家種嗎？”
“怎麼不能？我又不是賣，隻是租給彆人種，況且我不要租金，隻要糧，有什麼不可以的？”
雖然火蘭河村偏遠落後，地處大山深處，但是隻要不違背土地政策，老百姓對自家的地是可以做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