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四姐大鬨溫陽縣!
第
議府址農舍聞家訓
捕賊人道觀見目標
嘉佑四年的清明節以後,文瑞、廷芳還和往年一樣,開始每天忙著在地裡耕種。在崔母、小玉、玲玉、玲芳的幫助下,他們已先後種了七八畝地。文瑞、廷芳二人還又開墾了幾畝荒地,他們還要等節氣到了,繼續種些小豆、高粱、穀子、蓧麥、和冬小麥等作物。剛過“穀雨”那幾天,種瓜點豆時,四姐也常到地頭來。不過,每次都被崔母勸了回去。
四月十六日,文瑞、四姐、廷芳、小玉、玲玉、玲芳都應邀到溫陽城城北溝參加了貴梅和亮哥的婚禮。
在貴梅家,大家和花花寨眾英雄們又一次歡聚一堂。當天中午,陳知縣、王進將軍、郝都頭因聽說貴梅與四姐、花春英、花廷瓊是結義姊妹,便也都赴貴梅的喜宴來了。在酒宴上,陳知縣將張道士回來被郝都頭拉進縣衙的經過和自己曾設酒宴為張道士和王進將軍、郝都頭講和的事告訴了四姐。四姐點頭讚成道“張道士當日也是出於一片忠心,父母官這樣處理是十分正確的,四姐並無異議。”郝都頭道“我讓張法印給夫人負荊請罪,他是答應了的。”四姐道“不必了!你和王將軍還能不計前嫌,顧全大局,和他和解,我就更不願追究那些過去的事了。請父母官大人將我的話告訴張道士,負荊請罪就免了吧。”陳知縣道“好,下官一定告訴他。”接著,陳知縣又告訴四姐“朝廷已於四月十三日派禦前周公公為欽差,帶工部聘用的一百多名能工巧匠離開京城。他們是奉皇上旨意,來建“護國員外府”的,估計再過六七天就到了。皇上還下旨要河東各州府縣配合周公公準備上好的建築材料,要我溫陽縣準備不小於十畝的宅基地。”四姐聽了說道“皇上多心了!我和文瑞才不想要什麼‘護國員外府呢!’”陳知縣道“皇上隆恩,我們豈能拒絕,請四姐速作決定,看宅基地是選哪兒好呢?”四姐道“那兒也不要!”陳知縣急了,一再要求四姐馬上做出決定,或是溫陽城中,或是崔家莊村裡。他說選不好宅基地,周公公來了怪罪下來,他可是吃罪不起。四姐見陳知縣很為難,便說道“那就選在我家舊址吧。”“你家舊址?”陳知縣不解地問道。“是啊,大人,我家舊址可大了!自二十多年前家父六十歲壽誕那天,我家遭了大火,我家舊址便隻剩些碎磚爛瓦,殘垣斷壁了。人們傳說我家是遭了天火,村裡人都畏懼上天再遣火神來,所以那地方二十多年一直無人問津,今天已是一塊荊棘叢生的荒地了。如今,皇上要給我們建‘員外府’,我家那塊舊址不是正好派上用場嗎?”這時,在坐的王進將軍插話道“你家那塊地方不太好吧?”陳知縣聽了,轉身問王進道“王將軍知道那塊地方嗎?”“知道,我見過那塊地方,並且聽人說過那是昔日的崔員外府。地麵倒是不小,足有十畝,就是有些太荒涼了,可能風水也有了問題。再說,那是一片廢墟,磚頭石塊無數,清理起來也很費勁,不如在城裡新選一塊地方好。”“這樣吧,明日本縣親自去看看再說。”陳知縣道。
有詩為證
四姐無閒文瑞忙,不求豪富願情長;
公公奉旨離金殿,浩蕩天恩擾鳳凰。
四月十七日上午,陳知縣果然帶縣衙不少公人來到崔家。茶畢,崔文瑞便陪陳知縣他們一行來到了向陽山坡之下的崔家舊址。陳知縣他們舉目觀看那昔日的崔員外府,隻見
殘垣斷壁荊棘門,破碗爛盅碎瓷墩;
赤蟻壘窩堆木炭,白蛇脫衣掛焦根;
野花石裂雙獅倒,青草磚紅三院平;
沉沉紫霾罩沃土,離離綠霧擠斑藤;
樓基狐窟新開穴,牆下豕窩舊拱坑;
踢翻瓦礫蜈蚣走,踩折朽枝野蜂嗡;
白日荒涼人遺矢;星夜恐怖鬼吹燈;
昔日豪華員外府,如今卻像古荒塚。
陳知縣看了看,搖頭歎息道“確實是有些太荒涼了!”文瑞道“父母官不必犯愁,四姐說要清理這些廢墟她有辦法,待欽差大人到來之日,她一定給父母官清理出一塊平展展的乾淨土地來!”崔文瑞說道。“下官並非是發愁清理這廢墟,就憑四姐在我縣百姓中的威望,隻要下官一聲令下,何愁泰山不移!下官是覺得這地方,風水已破,不再適合建造府第了。”文瑞聽了問道“那依父母官之意呢?”陳知縣道“依下官看來,還是在縣城裡找塊地方吧。”崔文瑞道“縣城裡寸金寸地,哪裡有這麼大的地方呢?”“西城範石灘山下不是有王半城的一塊空閒的場地嗎?要不,我們就將‘護國員外府’建到那裡吧。”陳知縣道。“是的,老爺,建到那裡最合適不過了!”“對呀!老爺,還是範石灘山下王半城那塊儲礦場好!”縣衙裡跟著陳知縣來的眾衙役公人紛紛插話道。“那是王半城的地方,我們占用了合適嗎?”崔文瑞道。“有什麼不合適的?下官是奉旨辦事。再說,王半城和他的兒子已死,那塊地方已是無人作主了的。”陳知縣道。一名衙役道“那場地本來是城北溝一個叫作任四榮的員外花許多銀子向中堡已故老堡主張國隆買來的。當時,張國隆犯了事,官府追究,他急需大筆銀子打點,便將中堡在那西城門內的十畝上好的作坊基地賣給了昔日同窗好友任四榮員外。後來,惡霸王半城想在城中屯集鐵礦石賺錢,他便看中了那塊地,多次找任員外協商,想從任員外手中將那十畝場地轉買過來。誰知,那王半城好說歹說,威逼利誘,想儘了辦法,磨破了嘴皮,那任四榮員外就是不肯轉賣。平日裡,在溫陽縣作威作福,一手遮天慣了的王半城終於惱羞成怒,他決定一不做,二不休。一天夜裡,王半城派王二帶雇來的十幾名玩命殺手持刀闖進任員外家,強逼任員外在早已寫好的賣地契約上簽字畫押。目的達到後,他們便殘酷地殺害了任四榮一家十餘口,男女老幼無一幸免。從此,這十畝作坊基地便成了王半城家的了!”“哦,原來竟是這樣!”陳知縣歎道。
“就這樣定了吧,請護國員外回去將下官的意思告訴夫人,敕建護國員外府地址的事就包在下官身上了。明天下官請張道長一起去範石灘看看,風水山向如果沒問題,就建在那裡吧。下官以為員外和夫人一家住到縣城裡來,是再好不過的。一來不負皇恩,二來我們有事來往,相互照應,豈不方便些?”陳知縣對崔文瑞說道。
崔文瑞聽了隻好答應道“也好,就依父母官的意思辦吧!”陳知縣見護國員外崔文瑞答應下來,這才高興地告辭,帶眾衙役公人返回縣城去了。
崔文瑞回到家裡,將陳知縣的話告訴了母親和四姐,小玉、玲玉、玲芳她們三人也都聽到了。崔母、小玉、玲玉、玲芳四人十分高興,她們一致讚成進城去住。隻有四姐“唉!”了一聲,她說道“老百姓的日子就不錯,看來我們想做老百姓也做不成了。”崔母道“護國員外,就要護國。媳婦隻想做個老百姓,豈不有負皇恩?媳婦你豈不想想,為救文瑞,你與花花寨義軍打破溫陽縣城,殺了知縣,燒了監獄,放了囚犯。雖說你們殺的是貪官,但畢竟是舉兵造反。要是遇到彆的皇上,我看咱崔家早已被滿門抄斬了,哪能活到今天?幸虧當今皇上是少有的仁君明主,不但赦免了你們舉兵造反的彌天大罪,還下旨欽封了山寨和咱崔家,這種比天高比地厚比海深的浩蕩皇恩,咱崔家應當世世代代銘記心中,‘護國,保國,報國恩。’當是咱崔家的家訓,媳婦你身為仙子,難道你沒想過這些嗎?”崔母這一番話,說的四姐、文瑞,以及小玉、玲玉、玲芳五人都睜大了眼睛。他們第一次聽到老太太說出這些大道理來,這幾句振聾發聵的話語從一個老太太口中說出來,不能不令他們驚異!四姐趕忙跪了下來,說道“多謝母親教誨,媳婦記下了。”文瑞也跪下叩了頭,表示謹記母親的教誨。
原來,崔老夫人自去年十月十五日,從陳知縣手中接過聖旨、袍服、玉帶、官帽以及鳳冠、霞帔、禦賜玉如意等物件,心中就老想著報皇恩、報國恩這個問題。對四姐當時不願堂堂正正、光明正大接受皇封,最後與陳知縣商定暫時不張揚,不對百姓宣布的做法,崔老夫人心中並不太讚同。隻是她作為婆母,一時也不願與四姐爭執。今天,聽說皇上又派周公公來監造護國員外府,老人更是受寵若驚,感激涕零。崔老員外生前,就愛發一些憂國憂民的慷慨,就愛談論報國、保國之事,被人戲稱作“護國員外”。崔老員外的話,對崔老夫人影響頗深。所以,今天崔老夫人覺得崔家既然成了真正的“護國員外”,又有了神仙媳婦,更兼有幾個武藝高強的仙徒,就應當堂堂正正地擔任起護國的重任來,而不應當將皇封稱號藏著掖著,做什麼普通的老百姓。無疑,崔老夫人的想法很有見識,說的話也很有道理,很有氣魄。所以,話一出口竟將四姐仙子也深深震撼了。
有詩為證
老太君深明大義,仙家媳暗暗稱奇;
油燈雖小滿屋亮,村婦卑微誌不低。
四月十八日上午,陳知縣親自到清真觀去拜訪溫陽真人張道長。茶畢,陳知縣將張四姐十六日在城北溝說的話告訴了張道長,張道長感慨四姐的寬宏大量。接著,陳知縣又將皇上派周公公來為文瑞、四姐建護國員外府的事告訴了張道長。隨後,陳知縣便邀張道長一起到了西城範石灘看地址。張道長通過對天地人、陰陽、五行等諸方麵的詳細考察認為可以,他便與陳知縣將方位四至定了下來。張道長定了方位大向,他高興地告訴陳知縣道“這個大向正是四、十月的利月,而且可開正門,四月開工豈不正好?”陳知縣問道“必須是四月開工麼?”張道長點頭道“必須是,最遲四月二十九日巳時開工,不能等到五月。”陳知縣聽了犯愁道“今天已是四月十八日,欽差大人周公公還沒來。四月動工,怕是來不及了。”張道長道“車到山前必有路,父母官不必憂慮。等欽差大人過幾天到了,你速請張四姐過來相見。待四姐和周公公相見之後,父母官便將開工吉期與來不及準備的事告訴他們。到時,貧道估計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是嗎?四姐能有辦法?”陳知縣問道。“她絕對有辦法!”張道長道。“萬一四姐也沒辦法,誤了吉期又該如何?”陳知縣還是不放心,又問了一句。張真人笑笑,說道“那就請父母官在四月二十九日巳時親自帶人去撒五穀,放鞭炮,挖坑奠基,就算是按時開工了啊!”陳知縣這才點頭放心,與張道長一起離開了西城範石灘地麵。
陳知縣與張法印道長回到縣衙後堂,二人又就四月二十日清真觀廟會之事作了一些交談。陳知縣問張道長有沒有需要縣衙幫忙的?如有,縣衙會鼎力相助的。張道長謝了陳知縣,他隻要求縣衙在廟會期間派人幫忙維持好秩序,其它也就沒再說什麼了。陳知縣道“這是自然,何勞道長吩咐。”他立即派陳平通知郝都頭準備去了。張道士告辭走後,陳知縣還令人從縣衙銀庫中取出二百兩銀子,送到了清真觀,作為縣衙的布施。清真觀張道長和眾道士接了銀子,自然是十分歡喜,感激不儘。
四月二十日那天,溫陽城裡又是熱鬨非常。清真觀裡更是香霧繚繞,人山人海。上香的、寫布施的、送花的、許願的、還願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絡繹不絕。在眾香客進進出出之中,有兩個賊人早已混入觀中,準備伺機竊取觀內得到的布施銀錢。尊敬的看官,你道這兩個賊人是誰?原來竟是那放火燒了雙池龍虎池客棧的“草裡蛇”李大和“林中蟒”李二兄弟倆。
他二人自從去年八月十八日夜裡放火燒了雙池龍虎池客棧,燒死了客棧掌櫃、夥計以及雙鎖山“雙刀元帥”解忠、“鏈錘元帥”解義弟兄二人和茶布山“魔槍大將軍”朱彪、“雙錘大將軍”牛青和七名嘍羅犯下了彌天大罪之後就一直在逃。他們後來也打聽到“飛彈大將軍”馬四刀並沒有被燒死,獨自一人返回茶布山去了。他們知道放火之事並瞞不了多久,不用幾天,那“大刀天子”蔣威和“雙鞭皇上”周龍就一定會查出是他們弟兄二人所為。他們生怕被雙鎖山、茶布山的哨探看到,被他們抓回去抽筋扒皮,下油鍋。弟兄二人考慮一番,便決定遠走他鄉。他們一直向東北而去,直至翻過太行山逃到河北西路真定府的平原地麵,才放下心來。
八月底的一天,這李大和李二過了滹沱河向東而去,來到了真定府真定縣地麵。下午,弟兄二人進了真定縣城,便在縣城中閒逛起來。傍晚,弟兄二人覺得有些困倦,正欲找家客棧投宿,忽然看到一個五十多歲的人被兩個三十多歲的漢子追趕著。那被追趕的人分明已是跑不動了,眼看就要被那兩個莽漢抓住。那兩個莽漢氣勢洶洶,不像好人。也是李大、李二兄弟二人出於氣悶無聊,便一起出手將兩個莽漢打翻在地,救了那人。那人為感謝二人救命之恩,便將二人請進一家酒店喝酒。
原來,那人名叫袁六順,有一手高超的竊技,是個專乾小偷小摸勾當的老賊。那兩個追他的莽漢也是兄弟二人,哥哥叫牛晨,弟弟叫牛晚。這兄弟二人也是竊賊。前年臘月,那牛晨、牛晚在定州曾與袁六順打賭,看誰先偷得一個年輕遊客的銀袋。三人言明,誰賭輸了,誰就跪在地上拜對方為師,年年月月都要奉上孝敬的銀子。袁六順讓那牛晨、牛晚二人先上,他弟兄二人便立即跟了上去。結果,他們的舉動被對方發覺,那遊客大怒,動了拳腳。原來,那年輕遊客並非等閒之輩,乃是武林中人,一頓拳腳將那牛晨、牛晚二人打了個半死。還是那袁六順急忙上前,他竟在勸阻那年輕遊客的過程中,使了個掉包計,偷得了銀袋。牛晨、牛晚弟兄二人雖然當時輸的心服口服,也跪下來拜了師傅,但想到以後年年月月都要孝敬他,便心生怨恨,總想找個機會將那袁六順弄死。多半年過去了,他弟兄二人並沒踐約,反而更加仇視那袁六順。今日傍晚,三人在真定縣一條小巷相遇,牛晨、牛晚見前後無人,便掄起拳頭向袁六順撲了過來。袁六順知他弟兄倆個起了殺心,掉頭便向大街逃走。那牛晨、牛晚哪肯放過,死命追出小巷來。眼看就要得手,誰知半路上卻殺出兩個程咬金來,“劈劈啪啪”一陣拳腳,兩個瘦瘦的陌生人將牛晨、牛晚打到,救了那袁六順。牛晨、牛晚二兄弟打不過那李大和李二二人隻好叩頭求饒逃命去了。
在酒店內,袁六順給兩位救命恩人說了事情的經過,又詢問起兩位恩人的身世,李大和李二也不避諱,將他們的事情也一五一十都告訴了那袁六順。袁六順道“二位恩公既然落得如此處境,何不跟著老朽一起乾?雖說發不了大財,也保二位恩公在這真定地麵衣食無憂。”李大和李二想了想,便點頭同意了。從那時起,“草裡蛇”李大和“林中蟒”李二弟兄二人便給那真定縣老竊賊袁六順當了徒弟,經過一個多月的“溜達”,他們也學會了些小偷小摸的伎倆。到了去年十一月初大雪紛飛之際,那牛晨、牛晚二兄弟糾集附近州縣幾十個玩命的竊友天天來找他三人尋仇。隻因對方人多勢眾,防不勝防,老竊賊袁六順終被他們活活打死。這“草裡蛇”李大和“林中蟒”李二弟兄二人也因寡不敵眾,隻好又踏雪翻過太行山,逃回河東地麵來。老家隰州李家崖自然是不敢回去,他們弟兄便在汾州一帶逗留了幾天,這才過了孝義,又竄到溫陽縣白璧關、兌九峪、西曲鎮、大麥郊一帶,繼續趕集上會,乾些小偷小摸的勾當。去年臘月,弟兄二人在大麥郊鎮還收了不少徒弟。他們將這些專學偷竊的徒弟統統叫作“六順”,一來是為了紀念“袁六順”老竊賊師傅,二來是取偷雞摸狗“六六大順”之意。他二人還教會“六順”徒弟們許多暗語,什麼“打起蓬蓬了!”“馬上有毛!”等等。每逢集會,他們便讓這些“六順”出去偷,他二人卻不再出手,隻是坐收徒弟們的“孝敬”。自嘉佑四年正月十五日起,兌九峪、陽泉曲、西曲、大麥郊、雙池一帶趕集上會的老百姓防不勝防,人人自危,叫苦不迭。
有詩為證
人群多竊賊,黑手暗中來;
銅板皮繩斷,銀包扔廁台。
去年秋天,雙池鎮龍虎池客棧被燒後,雙池鎮的裡正和裡胥也曾報案到溫陽縣來。但因當時陳知縣和包大人正在忙著準備與雙鎖山、茶布山人馬對抗,沒來得及做細致的偵破。雖然後來,包大人和陳知縣也查清了是雙鎖山的兩個強人所為,但因他弟兄已遠遁他鄉,一時難以抓捕。無奈之下便以強人內訌結案,沒再發海捕文書追究。隻是給了客棧掌櫃、夥計家屬一些撫恤銀子。今年清真觀廟會這天一早,陳知縣便聽到鄭河、鄭坡弟兄二人稟報說道,有人看到李大、李二兄弟倆最近在溫陽縣境內活動,便令二人暗中密切注意,最好將那“草裡蛇”“林中蟒”二人抓獲歸案。鄭河、鄭坡二人領了知縣台旨,便稍作化裝,早早趕到清真觀來。快到中午時分,鄭河、鄭坡弟兄二人終於在清真觀正門內眾多的香客之中發現了二賊,隻見二賊
尖嘴猴腮,骨瘦如柴;
披件黑衣,混進觀來。
原來,這“草裡蛇”李大和“林中蟒”李二弟兄二人今天從大麥郊鎮過來,並沒帶眾“六順”徒弟。他倆知道溫陽城清真觀四月二十日廟會寫布施的人多,觀中收的布施銀子一定少不了,準備發一筆橫財,怕徒弟們來了反而壞了他兄弟倆的大事,所以就隻他二人各帶一把牛耳尖刀來了。二賊混進清真觀,並沒有認出鄭河、鄭坡二兄弟。他倆不知道鄭河、鄭坡兄弟倆會在溫陽縣衙乾上了衙役,所以頭腦中沒太考慮能遇上熟人。二賊進了三清大殿,看到許多白花花的銀子,那四隻眼睛一下子都直了。
這才是
三清觀裡懶燒香,為劫金銀進廟堂;
今日蛇兄與蟒弟,想充大盜訪錢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