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懷了權臣的崽崽!
梁問炘急的不行,他連著三日為周言卿提心吊膽。
他如今的靈魂體類似鬼魂,鬼魂是不需要睡覺的。
小傻子一臉乾淨清粹,可眼底滿是憂心,生怕他香香有個萬一。
周言卿喉嚨眼一癢,她又是一串悶咳,再度咳出幾口血,整個人精氣神低迷,頹得驚人。
殷族墓場那日,如果不是被這病弱的身子拖累,恐怕最後沒那麼容易收場。
她這身體本就瘦弱,病了一場,更像是鬼門關前走一遭。
以往走上兩步就累得氣喘籲籲,眼下咳得頭暈,身體更是乏力。
她積蓄了很久的力氣,才慢吞吞地爬起來,看人都有些重影。
炙熱的體溫像是一把火,就連口鼻噴出的氣體都好似焰火。
江鑒塵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凝睇著她,但心裡一揪一揪的,為她心痛。不過他拎得清,這份心痛不是出自他本意。
隻是……
這心痛,到底還是煩人些,要不然他才懶得搭理雍胤帝。
江鑒塵沒甚表情,他施施然地起身,越過龍床外那座雲霧山巒的木刻屏風。
郡主周懷萱在屏風外的龍塌上打盹兒。
連著三日下來,周言卿病了,她衣不解帶的照看,眼底頂著兩個大黑眼圈,人竟還像抽條似的瘦了一些。
“醒醒。”
江鑒塵蹙著眉,敲了敲長榻上的小矮桌。
懷萱郡主迷迷瞪瞪的,剛一睜開眼,就聽江鑒塵乾脆利落道“他醒了。”
“我堂哥他……?”
迷糊一瞬,懷萱嗖地一下跳了起來,忙不迭地衝向屏風後。
“堂哥!!”
小丫頭見周言卿是真醒了,江君沒誆她。她開心地笑了聲,之後哽咽著衝向周言卿,一把抱住了病弱的皇帝。
周言卿虛弱地揚起了唇角“萱妹,朕沒事了。”
她靜靜的,由著懷萱把臉埋進她懷裡,素白的柔荑輕輕拍著懷萱的背脊,像在安慰著懷萱。
懷萱心裡酸酸的,她本是隱忍的哽咽,突然化作為嚎啕大哭,哭得像個孩子一樣,眼淚鼻涕流了一臉。
“堂哥,我擔心死了……”
好怕堂哥有個萬一,好怕好怕,一直提心吊膽,暗地裡不知抹了多少回眼淚……
周言卿安撫了懷萱郡主,她身上這件龍袍還是三日前穿的那件。
心裡稍安,看來關於自己女兒身這事兒算是瞞住了,並未因昏迷走漏。
她讓懷萱扶著她,寢宮有一扇門,門後是個池子,這池子很大,水溫適宜,她平時更衣沐浴都是在這裡解決的。
僅僅是幾步路而已,但走得她氣喘籲籲,期間夾雜著悶咳,反複不斷的咳血。
直至一個時辰後。
慢吞吞磨磨蹭蹭的周言卿洗了一個澡,算是把自己打理乾淨了,但也像是沒了半條命,奄奄一息地靠著牆,身體累得不行。
她衝著沐浴房外喊了聲,嗓音依舊沙啞虛弱。
懷萱一直焦急地等在外頭,她心裡滿是不好的念頭。
怕她堂哥昏死在池子裡,怕她堂哥淹死,再不然怕她堂哥因為體弱摔上一跤,總之是心悸不已,十分惦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