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索恩走到了費舍的跟前,看著他那不甘而扭曲的表情,紺青的麵龐流出了絕望的氣息。
“安息吧,澤弗奈亞·費舍執事,還有韋恩·福蒂納,克羅寧·福蒂納修士。願女神能夠指引你們前往聖域的路。”
……
“把他們送去公墓吧,就不舉辦葬禮了,我們現在沒有這個閒心思了。”霍索恩抬手示意。
“南希,你可以離開了,明天叫天文台的人來調一下鐘。”
霍索恩坐在了窗台下,看著忙碌的修士一個個離去,隻剩下一道瘦小的身影。
“你怎麼就這麼確信他們是自殺的,這死法也太詭異了。”蒂法妮坐在了霍索恩的對麵。
“你什麼時候跟過來的……嗯,你知道福蒂納這個姓氏的含義麼。”
“從字麵意義上來理解,是幸運的意思吧。”
“教會收養的孤兒,其中一部分的姓氏都是福蒂納。被教會收養,等同於是被女神所收養的孩子,所以說他們是幸運的。大部分這樣的孩子,有神術潛質的都作為修士在各個教堂工作,沒有神術潛質的話也都在做輔助工作。然而今天的他們,是不幸的,也是最為悲傷的。”
“我明白了……那那個叫費舍的人?”
“費舍執事啊,他是我的副手。他比我年輕,神術卻快用得比我還好了。本來預定幾個月後等我離開引星城後,他來當這個司鐸的。當然現在神術沒法用了,他這二十多年來的努力就都毀掉了。”霍索恩閉上了眼睛。
“都是一群為女神和神術所生的人呢。”
“我又何嘗不是呢。”
“咚、咚……”鐘樓的大鐘自行敲響,十二聲渾厚的鐘聲傳遍了引星城。
蒂法妮放下捂住耳朵的手,“這個鐘不準吧,剛才被卡了那麼久。”
“既然鐘響了,那麼七月十一日就算結束了。我再也不想在這個不詳的日子多停留哪怕一天。”
“你這是逃避。”蒂法妮輕笑。
“逃避可恥但有用。七月十一日就算結束了,還有充滿著迷霧的七月十二日在等著我,誰也不知道今天會發生什麼,或許明晚我也會像費舍一樣吊死在這個鐘樓上呢。”
“你不會的。”
“為什麼。”
“因為你會心疼天文台的人,你要是吊死了,他們就又得調一次鐘了。”
霍索恩苦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就咳了好幾聲,仿佛要把一身的晦氣全部咳出來。
“你多久沒休息了?”
“今天唯一的休息是兩個小時前在宿舍門口看了一刻鐘的星星吧,還被你給攪和沒了。”
“當司鐸真辛苦啊,我以後肯定不會當。”
“就憑你對女神的態度,教會的人就該把你的嘴給撕了,還想著當司鐸。不過呢,以後說不定就沒司鐸這個位子了呢,該是彆人的時代了。”
“那你現在的努力是為了什麼?”
“我說為了女神,你相信麼。”霍索恩又笑了起來。
“女神肯定有她的想法,而作為她忠實的狗腿子,我隻想在浪潮來臨之際,把她的想法忠實地執行下去,雖然連我也不知道她是為了什麼。”
“真是辛苦呢,當一個司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