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好友等著自己的回應,她起身衝進衛生間拍上門,深吸了幾口氣才能正常吐字:“小晴,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了,你傷得怎麼樣?去醫院了嗎?哪家醫院,我過去看看你。”
“我沒事,再說周大哥在,你不用過來了,照顧好孩子就行。”
穆晚晴回複了她的關心,注意力還是在那些照片跟視頻上。
“陳浩洋說的那些東西,是不是真的?”她需要求證這點,很關鍵。
葉歡一手插進頭發裡,坐在馬桶上深深低著頭,好一會兒,才泣不成聲地道:“以前感情好時,他確實有拍過……我一開始不知道,後來有次發現,我就很生氣,特彆生氣,我讓他必須刪掉!他當著我的麵確實刪掉了,我也檢查過他的手機,沒有了……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又——”
也許是刪了又恢複了,也許是後來什麼時候又偷拍了。
總之後麵的話,葉歡再也說不出,劇烈的憤怒和森冷的寒意如同海水般湧上來,將她淹沒。
她才知道,陳浩洋的“惡”根本就毫無底線!
穆晚晴此時的感受跟她差不多。
原本她還抱著點希望,以為陳浩洋是為了拿到錢而編的謊言。
現在看來,不是謊言,而是那爛渣手裡真有葉歡的豔照。
“你先冷靜下,等警察抓到人再說,他敲詐勒索又故意傷害,肯定跑不掉的。隻是,如果他真去坐牢,你得想想以後笑笑長大了,你怎麼跟她解釋,而且生父有案底的話,對笑笑未來工作學習都會有不良影響。”
穆晚晴腦子很清醒,短短幾分鐘,已經考慮了非常長遠且現實的問題。
葉歡不住地“嗯嗯嗯”,又安慰道:“你不用想這些,我都明白,你快去醫院好好檢查吧,等我安頓好笑笑過去看你。”
“好,你不用過來了,真的。”
掛斷電話,穆晚晴長長歎出一口氣,但胸口壓抑著的憤怒和鬱悶並沒有減少幾分。
把陳浩洋送進監獄,這是下下策,但也是目前她能想到的最有用之策。
周亦儒開著車,間或回頭看她一眼,擔心地問:“你怎麼樣?身上還疼不疼?”
穆晚晴閉著眼,靠在副駕座位上,聞言淡淡回應:“還行,沒剛才疼了。”
“葉歡那邊怎麼說?她老公若是坐牢,她不會怪你吧?”周亦儒擔心地問。
畢竟這種案例也不少。
很多夫妻,明明丈夫家暴都快把老婆打死了,警察來了要抓人走,老婆又起身攔住,說夫妻打架很正常,不要外人管。
他擔心葉歡也是這種軟弱的戀愛腦。
穆晚晴搖搖頭:“她不會的。她可能傷心、心寒更多。”
到了醫院,周亦儒扶著穆晚晴去了急診科。
醫生一看她的情況就知道是毆打外傷,又聽她說腹痛難忍,擔心是內臟出血或肋骨骨折,便安排了ct檢查。
還好,拍片出來後,內臟沒有出血情況,肋骨也沒事,考慮是較為嚴重的軟組織挫傷。
不過檢查耳朵時,發現耳道內有出血,醫生診斷是外傷性耳膜穿孔。
檢查完身體,醫生寫病例記錄時,穆晚晴客氣地央求:“醫生,能不能把情況寫得嚴重些?”
中年女醫生聽得一愣,似乎不解。
穆晚晴解釋:“我是被家暴的,那渾蛋已經被警察帶走了,我等會兒還要去警局做筆錄……”
女醫生聽懂了,點點頭開始落筆,把傷情往嚴重了寫。
但同時女醫生也提醒:“嚴格來說,醫院開具的傷情診斷不能作為量刑依據,法醫出具的司法鑒定書才有權威性,不過我先按你的意思寫。”
“好的,謝謝您,謝謝!”
“不用客氣。”女醫生顯然很有正義感,送她走時還不忘祝她早日脫離苦海。
離開醫院去警局的路上,穆晚晴手機響起。
看著來電顯示,她緊緊皺眉,不想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