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一寸,心一寸!
鄭超然頭也不回地走了,我回到房子裡,心瑟瑟地抖。
是,這房子是鄭超然的,他要趕走我的話,我會一無所有。
呼——
拿出手機,我擺著各種姿勢,選了最漂亮的照片,做了美白發給了一個認識有三年的網友,蔣勳。
也許你們不相信,但真真切切我跟蔣勳認識三年,從來沒有互換過照片,我有他的一切聯係方式,我知道他的住址,但是我不知道他的樣子,因為不感興趣。
在照片之後,我發了這樣一句話。
——阿勳,這是我,我們結婚吧
我一直知道他喜歡我,可我在縱容他對我淪陷,甚至可以說,他對我的感情完全是我有意而為之。因為在那份被壓抑的感情裡,我膨脹的虛榮心迫切地需要滿足,我需要彆人的仰慕、愛跟關注。
是,在鄭超然不知道的背後,我隱藏了一千張麵孔。
叮咚一聲,手機提示音響起,如我所料,蔣勳說了好,還發了親吻的表情。
我把手機扔在床上,用被子包起來,再用枕頭狠狠壓住,發現呼吸那麼艱難。慢慢偏轉著頭,不小心視線落在寫字台上鮮嫩的大青芒,那是前幾天阿勳剛剛從淘寶上買了寄過來的,昨晚鄭超然看到了還意外,為什麼買這麼多芒果。
我他媽到底在做什麼,我怎麼可以這樣利用一個人的感情,就為了自己那點可憐的虛榮心!
厚重的包裹終究沒有阻隔掉手機來消息的提示音,叮咚一聲還是悶悶地傳來。
——你在哪?
緊緊地捏著手機,飛快地打出一行字。
——在家,有沒有被嚇到,就是給你發張照片而已。
遲疑了片刻,繼續發了條消息。
——你都三十了,該找對象了,不是說你爸媽在逼你相親嗎?那些姑娘應該還不錯,去見見吧。
是,離開了他,我還可以勾引到彆的愛慕者,一個人而已。
——悅悅,愛你。
我最害怕的一句話他還是說了出來,看著那些芒果,手顫抖著發了個紅包過去拿去請妹子吃飯
關了手機,在電腦上登錄扣扣,設置隱身,然後去讀者群亂吼亂叫,有人安慰我怎麼了,我講著我跟鄭超然的故事,鄭超然沒有名字,沒有身份,所有的一切就隻有一個代稱“他”。
因為我的話,很多人有了共鳴,開始相互述說自己的故事,我漸漸失去了看屏幕的興趣。
樓下響起古舊的唱盤聲,吱吱呀呀的腔調讓這個夜晚又多了淒涼。
我住在三樓,二樓的爺爺好像最近很喜歡這種古舊唱盤,偶爾放一放也不為過,寫書沒靈感的時候聽著也蠻有感覺,但今晚,我心煩!
我做了什麼嗎?我穿上鞋底最硬的鞋,在房間裡跳繩,咚咚咚——
沒多久,房間裡就響起了敲門聲。
“在嗎,我們要睡覺了,姑娘你彆跳了行嗎?”是一個奶奶的聲音,帶著徐徐的滄桑,我脫著鞋子扔到一邊,也知道晚了要睡覺了嗎?
把自己摔到床上,開了手機,刻意忽略掉幾條微信提示,我跟鄭超然打電話,還有商量的餘地嗎?
我期待有,但是他跟吃了秤砣一樣,是鐵了心把我逼出去了。
再把手機扔出去,我腦袋裡忽然醞釀了些什麼出來,我想寫一個悲傷的故事了。這麼多年,我從沒寫過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因為在我看來,像兄妹一樣的青梅竹馬之間產生愛情,就像是在亂倫。
我覺得十幾年最親近的人不可能出現愛情,可是,它還是發生了,世界上從來就沒有純潔的男女關係!
求而不得,偏偏最親近的人,永遠求不得!
那些書裡麵的女主憑什麼能幸福,我苦,她們要陪著我一起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