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妃!
喝酒而已,為了何事非要論個誰聽話與誰不聽話,楚子凱不明白,眼瞧虞昭眼中溢出的淚水怎麼都擦不儘,一抽一抽好不可憐見兒的,更加疑惑。
雖不明所以,楚子凱的心心還是被虞昭這淚徹底砸慌了,摟著她拍著背哄,又將聲音放柔。“不哭了啊,我承認,昭昭聽話些,你告訴夫君為何事傷心好嗎?若是我的不對,我一定改好不好?”
“你做都做了,怎麼該啊?”可是越聽他口中吐出的好話,虞昭的情緒不消減半分,還越來越委屈,終於忍不住放開嗓子哭出聲來,對楚子凱訴說出不滿之由
“你從來隻會說些好聽的蒙騙人,卻不曾將我的話放在心上,可我,就算你不曾囑咐過,我也知道那被人推來讓去的杯中物不是好東西,所以我隻喝了……”
說到此處,虞昭迷茫停頓住,一時真想不起來自己到底喝了多少,拿起自己的手瞧著,幾番苦苦決定,最終鄭重伸出了四個手指頭,繼續哭著大聲控訴“所以我隻喝了三杯!”
分明方才聽那宮女清楚告知,虞昭不過喝了兩杯,她此刻這般理直氣壯,又沒說對又沒數對,總之知道要往多了報不往少了報,可見她心裡什麼都迷糊了,倔強逞強一事並沒有忘。
楚子凱被她這糊塗言行逗得朗聲大笑,連忙握住她伸出的四個指頭,想說話,卻不能夠,隻因覺得太過好笑,讓他根本停不下來。
不過下一刻,這笑容就輕易收斂了,隻聽虞昭嗚嗚嗚接著說道“我喝了,第一件事就知道要回你身邊!而你,從來不聽我的話,喝了那麼多,就去找了彆的女人了!”
舉動雖惹人忍俊不禁,可其中控訴的事實,確實是令人難過的。酒後吐真言,楚子凱明白,這是虞昭心裡藏得最深的委屈,好笑之餘,更多的是心疼,又心軟,還心愧,遂用力將她抱過,跨坐在自己身上,與她麵對麵,輕聲安慰著。
“恩,好,昭昭比我聽話,我知錯了。以後都聽你的,那東西不是好東西,咱們以後碰都不碰它!”
“我就不!”酒壯了膽子,也讓虞昭端不住清醒了,便不再顧忌要考慮楚子凱的感受,可將所有隱藏的情緒肆無忌憚發泄出來。“憑什麼隻得你碰不許我碰,我偏要喝!”
酒勁正濃,讓虞昭的身子控製不住的發軟,整個人軟軟依偎在楚子凱身上,心裡天性就有的反骨卻唆使她要與楚子凱對著來。
“我樂意,就要繼續喝,憑什麼你喝那樣多闖了禍,就不允許我喝了!我非要喝,我們家有好多好多壇,全被我喝完了你也管不著。”
“昭昭啊……”人也隻有在醉得失了神識的情況下,才看得到平日裡悉心隱藏的真實一麵,原來虞昭骨子裡竟還帶著這樣個性子,楚子凱實在掌不住,緊緊抱著她貼在懷裡,又笑得前仆後仰不能自已。
自己哭得傷心他卻開懷了笑,虞昭又覺他沒良心,心中隻剩了委屈,分明雙手回抱楚子凱的力度不見變小,卻大聲哭喊道“你給我滾開!我不要你,我要我阿祖和祖母來,我要喝我家莊子裡釀出來的酒。滾開……不要你……”
“好,聽昭昭的,我滾我滾,”楚子凱勉強止住了笑,口中順著虞昭的話答應著,百依百順說什麼應什麼,好容易才將虞昭哄安靜了,又繼續勸
“阿祖給你陪嫁過來的美酒,都珍藏在庫房最裡麵呢,一時半會兒是拿不出來了,咱們今天就不喝了啊,待會為夫喂昭昭喝湯可好?”
“我要喝酒我要喝酒!”虞昭不能如願,十分不甘心,捶著楚子凱鬨騰,吵著鬨著朝外吩咐人上酒壇子,轉念又想到楚子凱喝完酒乾的那對不起她的事,哭得更傷心,歇斯底裡都快失了力。
“你總是這樣約束我,憑何你喝了酒就與彆的女人上了床有了孩子我都能選擇不計較,我分明這樣聽你的話,不管發生何事都知道要回你身邊,你還不讓我喝,你這樣對我,把我當什麼!當什麼?”
“昭昭乖啊,我還能把你當什麼呢?自然是我要守護一輩子的寶啊。”楚子凱心知必然是是傷心傷得狠了,才會如此失態,這質問聽得楚子凱跟著難過起來,緊抱著虞昭又親又疼安撫“為夫與你發誓,已經長記性了,以後會認真聽你的話,牢牢記在心上,再不會犯錯惹你不開心了。”
虞昭稍冷靜,嗚嗚咽咽道“那你聽我話,給我拿酒來!”
“明日好不好?”楚子凱給她擦眼淚,承諾道“明日昭昭想喝,我陪著,今日當真沒酒了。”
“不好,”天性愛反著來,在楚子凱麵前,虞昭因給予了他信任,就更添了幾分任性,聽他不答應,果斷拒絕他提出的承諾,放聲哭得更厲害。“就要今天喝,本是你對不起我,你就沒資格管著我!”
此時虞昭所展現的所有的蠻橫不講道理與任性,其實都是有理可尋,楚子凱深入了解虞昭過後,其實早就發現了,她平日性子清冷傲嬌,卻從來也是個占有欲強的,知曉心愛之人同彆人交歡繁衍,傷心不滿不過是人之常情,卻還要強忍著不發作,可不是委屈了許久。
但事已至此,犯過的錯無法挽回,楚子凱能做的,便隻有認錯和補償。
“不哭了啊,昭昭嗓子細,會受不住,待會兒疼得難受。”自知理虧,楚子凱心裡暗反省不對之處,被虞昭這帶著真實情緒的哭聲刺激得心頭軟軟,備了十足的耐心,等待她發泄完了好消氣。
虞昭身子本就虛,存不了多少力氣,氣勢洶洶鬨一會兒,就沒了力,再不能放聲釋放悲傷,抽噎好幾聲堪堪停下,改默默傷心,懶洋洋趴在楚子凱懷裡緩神。
總算消停,楚子凱心裡酸苦不減,也說不出話了,就摟著虞昭,同她一同承受難過,暗下決心,這債虞昭既然要追究,那便此生都還不清,若她一輩子這般蠻橫取鬨,那也是該她的,他受著,且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