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妃!
事已至此,虞昭思慮眼下情景,覺得再鬨下去,恐怕被此事牽扯住的人都不會得個痛快,到此為止息事寧人才是最要緊,遂就儘全力力將心思從那些煩心事移開,不想再為此費神費心費腦力讓楚子凱也憂心不止。
拋卻了一切煩憂後,虞昭就看開了許多事,也如同放下了硬著頭皮強擔了許久的重擔,重重鬆了一口氣,心裡久違的輕鬆感湧上,漸漸驅散著這幾日占據滿心的疲憊,這種如釋重負得輕快滋味,著實令人覺得愜意。
經此番鬨劇,在虞昭此生的打算中,徹底沒了旁人,夫妻之情的甜蜜已是讓她覺得知足,便覺不必去惋惜或強求與彆人那風一吹就散的友情,今後就隻期盼和楚子凱一人能心相印同歡喜,過過窩在家裡養孩子尋樂子這等平凡的生活,也能知足。
時辰已是入了夜,意外不斷的一天,即將就要過去翻篇,虞昭也想將她與楚子凱兩人心上染上的陰霾快些清理乾淨,於是開始主動想辦法來緩和氛圍,順著楚子凱那番話裡的最後一句,開玩笑似地恭維調侃他
“陛下既然這般威武,真龍之起豪氣蓋世,隻怕時尚無人敢在你麵前做大,就算你想在朝堂上慣個祖宗出來,那些大人們,還怕折了自己的壽呢,做出那威嚴樣子念念念念念的,以為誰會稀罕呢?”
“我管他們如何呢,但昭昭就算真的不稀罕,也必須得被我慣著!”
口號喊出的同時,楚子凱雙臂收緊,摟穩了身上的虞昭,驀而起身騰起,將她舉得都高出自己一頭,順著起身的勢還轉了一個圈,朗聲如同在宣讀聖旨一般
“朝堂上的人慣不得,放在家裡的人,朕偏生就要慣上天!”
“夫不嚴,妻不賢!陛下讀萬卷書,知不知道這道理啊。”
被縱上天的人心中歡喜難以抑製,笑魘如花,顯然分明是十分喜歡被人捧著的感覺的,卻還是就要傲著性子與人講那些她從來不曾遵尋過的道理,滿嘴誑語故做抗拒之態
“你要縱我,我才不依,沒得倒時候,分明本是你這個當夫君的不嚴格,才致我飄飄然慣了性子壞了規矩,人們卻隻追究我的嬌縱不賢德之罪,誰又會來追究你的縱容之罪啊?不劃算,當真不劃算。”
默默聽著虞昭斤斤計較說著那不願吃虧的話,仰頭又瞧見她的彎彎眉眼笑容迷人心弦,楚子凱先前累積的所有不快,果真就隨之全然消逝不見,之更是收不回今生要竭儘所能寵愛她的那心意了,柔聲道
“朕管旁人會如何如何說呢,普天之下,隻昭昭一人得了朕心,不管怎樣,朕就是要寵著你愛著你,讓那些人繼續瞧著眼紅去吧,夫妻白頭偕老,至始至終隻人影一雙,此等恩愛最為難得,他們再是不服氣,也不能奈你我何。隻有羨慕嫉妒的份!任誰都沒有能阻朕疼愛自己的妻兒的資格!”
“不要,我可不想當你口中那鼻孔朝天的祖宗!”
言行不一致,虞昭口上喊著不願受楚子凱這至寵,手卻沒藏好那習慣性的恃寵而驕的姿態,率先做出了大逆不道的囂張行為,總那隻完好的手在楚子凱臉上扒拉,擠著他的眉毛弄著他的雙眼,讓他半邊臉成了個滑稽鬼臉,後凶凶笑令道
“趕快放我下來,若摔著了我的孩子,陛下再是疼我也沒有用,我還是會跟新撕了你的臉皮!”
“言而無信!轉眼功夫,貼心的昭昭又,成了這樣狠心的昭昭!”
威脅不曾起到作用,楚子凱聽過之後沒有害怕,隻有抱怨,依舊不願放開手,不僅如此,還將手上的力道在適當地調整,再把虞昭抱得更穩當了些,微微仰著頭望著她,滿眼洋溢幸福,語氣卻是忿忿不平
“你手上額上的傷不疼了,就又要來亮爪子來撕夫君的臉皮啊?嘖,也不知方才是誰說出的那話,餘生,就將心全然偏向於夫君了。我竟又那樣癡癡地當真了,心急感動得跟什麼似的,誰曾想這才幾分鐘啊,昭昭竟然就全忘了,到底有沒有良心!”
“沒有,不曾忘,”
虞昭許下的承諾,隻要入了楚子凱的心,每一字每一句都是逃脫不過賴不了的,好在虞昭是嘴硬心軟,且有全心愛他,便也是願意兌現諾言的,即刻就順服了,低頭望著楚子凱的雙目,手指描畫著他俊朗無雙的五官,彆彆扭扭柔聲道
“從此以後,我當真會兩一顆心全偏向你的,想文羅為了那一個混賬男人都可挖心挖肺,我的夫君,是天下第一好的夫君,我自然更該將整顆心都給你,從此心裡想的,就隻有你一個,再不會有任何人能有本事來心裡麵分得一畝三分地去。”
說能酥骨頭能軟心腸得情愛話,虞昭從來不如楚子凱那樣擅長,所以楚子凱也知,能聽得從她嘴裡吐露出來的這一番深情中透露著笨拙的話,已經是虞昭在儘最大努力,在對楚子凱的愛意所做出的表達,得此心意,他再無任何不滿足。便隻能感恩戴德
“謝謝昭昭。”
愛之心切,是互相的,世上隻彼此,能得彼此給予得這以全心相待的情意,楚子凱如是想著,八尺身軀下,一腔柔情滿腹愛意作祟的就更厲害了,不由自主的,將懷裡的虞昭擁得更緊了些。
心裡那顆隻裝著她的心,與她那顆隻裝著自己的心,貼得更近,情意也隨之交織融合。楚子凱和虞昭心有靈犀,深覺這一天雖是被苦難肆掠了,可若是以這個濃情蜜意的擁抱來收尾的話,再回憶起來,便也察覺不到有多少苦痛參雜了……
那日的一場帶著寒意春雨一落過,世間的一切,皆像是被洗刷得煥然一新,習習暖陽重沐於世間,映照出了百花齊放的初春盛景,就好似在昭示著,這風雨過去後的一切,皆不再灰暗了一般。
頑固求愛的文羅依舊不顧勸阻,由著自己的性子,掙脫了一身象征榮勳的鎧甲,以此來給淩鋒證明了她的真心。淩鋒也不曾爽約辜負她,即刻就將草擬好的退婚文書收回來了,並也與她許諾,今生,唯視她一人為妻。
可是誰也不曾料到,在文羅選擇將功名卸下與淩鋒並肩共苦後,淩鋒卻得了鎮國將軍的這個大人物的上書求情,時來運傳,竟是在所有人意料之外。
除了被解了府上封禁,淩鋒還保住了原先的差事和官位,一樣每日可去軍中練兵習法,隻現在在他手上握著的那點用兵之權,楚子凱不管誰人來說什麼,都不肯再授與此人掌管。
雖權力是大不如前不,但好在淩鋒有了差事和官位在身,至少就可暫時在京州城站穩了,而為它忤逆君主的文羅,罪名未能得赦免,且她一意孤行讓與她交好的人皆是寒了心,除她父母兄長,再無人來與她求情了,然而無濟於事,該去圍場放牛羊的這懲戒,她沒能逃得過。
不過幾天,淩鋒文羅二人所在局勢完全發生了扭轉,然而唯一相同的是,即將麵臨的,還是分離,這次,先前勸文羅大度棄功名與他共進退的淩鋒,卻不願意報以同樣的誠心與她了。
據知情者傳說過來的刮,淩侍郎與那為愛折劍的文家大小姐許諾,稱會保留與他婚約,直至待她服刑滿期歸來後,就會按約定娶她,並還在她啟程當日,一路將她送至城郊,才策馬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