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少驄笑笑“爸,我懂你的意思。不管怎樣,防人之心不可無,我曉得。我是你‘黑豹子’的兒子,不會差到哪裡去。阿元哥那兒,我自有和他的相處方式,你放心吧。”
陸振華默了默,最後隻是拍拍他的肩“我不反對你有自己的想法。但我也會照我的計劃給你繼續鋪路。”
“我知道了,爸。”
“裳裳的那個孩子,儘快處理掉。”
“我正好想親手來。”陸少驄陰冷地眯了一下眼,無意識地舔了下唇,“之前在廣東嘗過一次五個月大的死嬰,不知道三個月的味道怎樣。”
陸振華極輕地皺了下眉,知他這是嗜血的毛病又犯了,提醒“記得多跟你媽上山拜佛。”
“我知道的。”陸少驄恢複笑意。
陸振華最後交待“年後和阿元一起去見四海堂的那群老家夥。”
阮舒和傅令元下樓,從酒店出來,在停車場取車時,又一次碰到了陳青洲。
陳青洲坐在車裡,從後座的車窗詢問這邊副駕駛座上的阮舒“阮小姐安好?”
“我沒事。多謝陳先生記掛。”阮舒清淺地扯扯嘴角。
“那有緣再見。”陳青洲淡淡點頭,又與傅令元對視了一眼,才關上車窗。
待他的轎車完全駛離他們的視野範圍內後,傅令元才發動車子。
阮舒有點疲乏,一路都闔眼養神。
傅令元亦沉默,回到綠水豪庭後,他脫了外套扔沙發上,終於出聲,卻是問“我先你先還是一起?”
阮舒讀懂他問的是洗澡,回道“我想先坐會兒。”
言外之意就是讓他先。
他們的這套高層房,隻有一間主臥,所以也就隻有一個浴室。不像先前在彆墅,可以一個用主臥的,一個用客臥的。
當然,他不是單純地問洗澡,是在按她之前的要求,提前預告她,一會兒兩人要做的事情。
阮舒自是選擇後洗。
傅令元很快多來,換阮舒進去。
阮舒先吞了一顆從包裡取出來的藥,才開始衝澡,預估了藥效開始起作用的時間,十分鐘後就出來。
出來時,在臥室並沒有看到傅令元。
她走出去客廳,才發現他躺在那張搖椅上,拿了隻沙發上的抱枕枕在腦後,閉著眼睛沒有動靜,也不曉得是不是睡著了。
耳朵裡捕捉到某種奇怪的聲音。
阮舒循聲找了找,看到是籠子裡的科科在跑滾輪。
她倒不知道,原來刺蝟也需要運動。
扭回頭,搖椅上,傅令元已睜開眼睛,湛黑的眸子凝注在她身上。
抿抿唇,阮舒走到他身邊,盯了一眼搖椅。
傅令元伸出手臂,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拉著坐到他的腿上,然後丟給她避、孕、套。
待阮舒給他戴好,他剝開她的睡衣,開始吻她。
據說最佳前、戲的時間是八分鐘。
阮舒從來沒算過傅令元在她身上花了多久,但在這方麵,他對她一直比較有耐心也很細致。
她不知道他是對每一個人女人都這樣,還是因為照顧到她是個“病人”。
可能因為今天隻吃了一顆藥的緣故,阮舒感覺自己的思緒並不如上一次淪陷得快。每每察覺他好像要準備發起正題時,她的心頭便不由發緊。
傅令元貌似已對她的身體非常熟悉,一次兩次的,儘管隻是那麼一瞬間那麼一丟丟的僵硬,他也能敏銳地發現。然後就暫且放下正題的念頭。
第三次的時候,阮舒才強烈地感受到腦中那根興奮神經的複蘇,身體也總算完全放鬆。
順利的刹那間,兩人的呼吸都仿佛隨之停滯。
傅令元目光深深地看著她,和她彼此一動不動了約莫一分鐘。
他的腳尖蹬了下地麵。
搖椅開始悠悠地晃動。
阮舒的手緊緊地握在搖椅兩側的扶手上,眉頭深深地皺起,唇瓣輕咬,不多時,額上全是細細密密的汗。
很慢,又不深不淺的。
特彆磨人。
她幾度想站起來離開他。
可是他的手始終扣在她的腰上。
不久後,他終於率先打破沉默“你想專心地叫,還是想和我聊聊天?”
阮舒的思緒有點飄,加之藥效的緣故,他的聲音聽起來有點遠。她的反應略微遲鈍,數十秒之後才模模糊糊地想,聊天應該能分散注意力,讓自己好受一些,於是選擇了後者。
“那我們來輪流一問一答。”傅令元建議。
阮舒很重地喘息一下,點頭“好。”
“女士優先。”
“怎麼陸振華是你的舅舅?”
“我的生母是他的妹妹。”
所以,原來,她見到的那位傅母,並不是傅令元的親媽。難怪。她見過傅清辭和傅清梨,都有傅母的影子。而傅令元,既不像傅母,也不想傅丞。阮舒消化掉訊息,耳邊傳來傅令元的第一個問題。
“你有在介意我和汪裳裳這件事?”
阮舒蹙了蹙眉,低垂視線與他對視“算有一點。因為很煩。”
傅令元眸色暗沉了兩分,將她的手從搖椅扶手上抓下來,放到他的兩肩上。
阮舒因為而比方才伏低了些身體,與他拉近了對視的距離。
她緩了兩口氣,問第二個問題“你在大家麵前澄清的話,都是真的?”
傅令元沉寂許久的麵部表情,應聲露出了一抹笑意“這才是個好問題。”
阮舒本下意識地就想說,“彆誤會,我隻是想知道,你饑不擇食到哪種地步”,他的手掌恰恰在此時往裡按了按她的腰。
她沒出口的話則變成了一絲分辨不出痛楚還是愉、悅的低、吟,
反正傅令元是愉、悅的。不僅表情愉、悅,嗓音亦透著愉、悅,回答她“都是真的。我沒碰過汪裳裳。”
隨即又補充“她說的我主動吻她,也是假的。我更沒有問過她什麼可不可以。”
阮舒聽得恍恍惚惚的,感覺左耳聽,右耳出了。
傅令元的第二個問題緊隨其後“你覺得我是饑不擇食的種馬?”
巧了,正好中了她方才沒能出口的話。然而此時阮舒已意識到,這句話就是個坑。她若回答是,結果隻會作死自己。
遂,她否認“沒有。”
傅令元的眼眸充滿洞悉,如同看穿了她的違心。
阮舒見勢補充“不過,你可能確實應該給我列一份你的紅顏的名單。”
“不需要。”傅令元的指尖在她的腰上輕輕地撓,“不會再有下次。”
阮舒其實還是有些怕癢的。他這樣一撓,她就本能地想要躲。可他扣著她的腰,她沒法兒往後躲,隻能往裡挪。
正中他下懷。
第三個問題,她是在氣喘籲籲中問出的“十年前,我和顯揚高考倒計時一百天的那天晚上,在廁所裡非、禮我的那個色、狼,是不是你?”
傅令元輕笑“你自己找答案。”
說著,他坐起身,抱住她,兩人交換了位置,也換了姿勢。
很長一段時間,阮舒都感覺自己是暈眩的,宛若在一條大船上,搖搖晃晃蕩來蕩去。
連後來的整個睡夢都如此。
隔天清晨,生物鐘的緣故,阮舒醒來了一次。身體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疼的疼,麻的麻。傅令元似睡得十分安穩,手臂摟她緊緊的,連個翻身的機會都不給。
不過事實上,她也沒法兒翻身。他們是睡在客廳的沙發上的。她恍恍惚惚地記起,昨晚後半段,他們轉移了戰場。
她的後背挨著沙發背,身前便是傅令元寬厚的胸膛。他的唇就在她的眉眼處,平緩的呼吸撲打在她的臉上。
阮舒迷迷糊糊地眨了兩下眼,意識渙散,又睡過去。
第二次醒來,是因為感覺自己被抱起來。腦袋依舊昏沉,她微微睜開眼縫,自己已經躺在臥室的床上,傅令元正對著穿衣鏡理外套的領子。
透過鏡子,她看到他很有精神,與她截然相反,仿佛是把她的所有元氣,悉數吸到了他的身體裡。
她閉上眼睛繼續睡。
迷蒙之中,感覺傅令元站在床邊,看了她很久很久。
大年初六,就這麼在藥物副作用和性、愛後疲勞的雙重影響下睡掉了大半。下午兩三點鐘她才起床。但終歸不如第一次睡了一天一夜那麼誇張。
傅令元消失了一整天。這一回沒貼便簽告訴她去向。不過阮舒也不在意——她忙著為明天年後開工做準備。
當天晚上他三更半夜回來的,她隻是感覺了一下自己被他攬入懷,便兀自睡自己的覺。
一夜安穩。
翌日,大年初七,春節結束後上班第一天。
阮舒很早就起床,見傅令元繼續睡,她也沒叫醒他,反正他這個掛職的副總,去不去公司都無所謂。
不過他並非忘記今天的日子,因為她出門時,九思在候她,二筒也做了好送她上班的準備。上車後,她倒是記起,自己那輛被送去修車廠的車,竟是沒了下文,晚上得問問傅令元。
因為有一陣子沒回公司的緣故,阮舒的心情異常舒暢,打從公司樓下遇到職員,便笑容以待,走進公司時,也一路和職員打招呼,與她平日的清淡不太一樣,似乎有點把大家嚇到。
剛進她的總裁辦落座沒多久,門被敲響。
“進來吧。”阮舒應。
門從外麵打開,一把半生半熟的女聲清清脆脆地問候“阮總早上好,給您拜個晚年~”
阮舒抬眸,正見張未末身著乾練的ol裝,精神抖擻地走到她的麵前,微笑著將一杯咖啡放到她的桌上“黑咖啡不加糖半杯奶,一分鐘前剛煮好的。”
阮舒往椅背後一靠,手肘撐在扶手上,十指交叉成塔狀,饒有意味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