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傅令元!
車子平穩前行,剛駛離商圈不到兩分鐘,瓢潑大雨毫無征兆地下,雨珠子打在車窗上劈裡啪啦地響。馬路上黑壓壓一片,全是車子,猶如老龜,緩慢地挪動。
明明距離綠水豪庭隻剩不到十分鐘的路程,偏偏卡在這裡。五分鐘都前行不了多少米。
阮舒覺得車內的空氣很悶,於是降下車窗,露出一絲小縫。
冷風夾雜著雨水立馬灌了進來。
傅令元長臂一伸,摁下車窗鍵,又馬上將車窗重新升上去“不能受涼,傅太太這麼快就忘記醫囑?還是你想感冒,使喚我來照顧你?”
他又是在關心她。阮舒總覺得有什麼梗在心口,沉默不理。
車外是大雨,車內的氣氛突然地就壓抑了下來。
車子沒行兩步又停下來。傅令元兜裡的手機正好進來電話。
來電的是陸少驄。
“阿元哥,你前兩天帶回來的那兩把勃朗寧,我和我爸都試過了,手感很好,比我在美國那會兒玩過的都要好。看來那個姓董的挺靠譜。”
傅令元下意識地側目看一眼阮舒,發現她闔著眼睛微歪著腦袋,似乎在睡覺。
抿抿唇,他淡聲回陸少驄“他早年在幾個地區的國際戰爭裡做倒賣生意。發了家,現在不折騰了,隻在國內偶爾走走這種小量的單。”
“那兩款的具體型號你看到了吧?一般比較受青睞的也基本是這兩款。輕巧便於攜帶,能單手上膛,子彈也容易獲取。用來防身再合適不過。”
陸少驄笑了笑“可我爸還是最寶貝他的那支老古董。說什麼雖然他行走江湖大半輩子都還沒有機會真正用過它,但沒有用過是好事,說它是他的護身符,才穩穩當當地走到今天。”
阮舒並非真的在睡覺。
車內很安靜,安靜得她可以基本聽見陸少驄的話,而傅令元也顯然未刻意避開她。
她就算不主動探聽,他們二人的對話還是鑽進她的耳朵裡。
因為傅令元的身份緣故,她如今偶爾碰到些許關於幫會社團的新聞或消息,都會不自覺多加留意,漸漸地才明白,實際生活中的幫會社團,和影視劇裡的誇張化是不同的。
他們有他們的幫派政治,真正的大佬也很少動刀動槍,那些刀光劍影隻是中下層幫派的生活。
除了少數戰亂或者政府管製能力低下的國家和地區之外,世界上的絕大多數幫派社團早已不再以暴力犯罪作為主要盈利模式。畢竟現代社會對暴力犯罪的打擊力度遠大於經濟犯罪,量刑也重得多。因此才會有類似三鑫集團這樣的存在。
也因此,即便幫會社團,用槍的事件也並不多見。尤其在國內,對槍支管理嚴格,對持有火器的犯罪更是嚴厲打擊,並不如其他對槍支寬鬆的國家使用槍械的黑、幫比較多。
遂,除非獨行匪徒,很少幫派社團會隨意使用火器來犯罪,特彆容易惹禍上身從而得不償失。記得上回在靖灃,陸少驄和陳青洲雙方之間的火拚,各自手底下的人仍舊以冷兵器為主。
當然,幫派社團之所以被稱之為黑、道,還是離不開暴力。他們所奉行的獨立於法律之外的地下規則,必須由暴力手段作為基礎,所以裝備肯定還是得有。一般中層乾部以上會備著,大佬級彆的更是得隨時防身。
阮舒估摸著,彼時她翻到的傅令元的那支手槍,就是他的防身武器。而他此次聯係走私軍火商購槍,風險有多大,她心裡很清楚。
傅令元的說話聲尚於耳畔繼續,口吻彆具深意“是啊,是護身符。用得順手,用得心安,才是最重要的。”
“四海堂的那些老家夥什麼意見?”陸少驄質疑,“我怎麼覺得他們這次給元哥你的所謂考驗,有點怪怪的。”
傅令元的唇角不明意味地挑了一下“你彆忘了,這件事是大長老臨終前交代辦的。”
經提示,陸少驄轉過彎來,但沒有完全明白,隻能猜測“又和陳青洲有關係?”
傅令元的另外一隻手擱在方向盤上,手指輕輕敲了敲,似笑非笑道“大概是用這件事先絆著我,在給陳青洲爭取最後的時間。”
最近道上的傳言,陸少驄也有所耳聞,並且已有所行動“我爸非常重視這件事,現在正想辦法核實。如果當年那兩億果真還在,無論如何都不能由陳青洲找回來。”
“嗯。”傅令元眉宇沉凝,發現前麵的車子開始在動,他最後道,“等和董老板確定下來具體的交易時間,我再告訴你。”
掛斷電話,他踩離合器,車子緩緩地往前,速度總算比方才快了些。
傅令元感覺喉嚨乾乾的,順嘴便說“幫我拿瓶水。”
分明是知曉她其實一直都醒著。阮舒睜眼,扭身到車後座取了礦泉水,本想直接給他,轉瞬見他視線不移地認真開車,約莫騰不出手,於是幫他把瓶蓋擰開了才遞過去。
她遞過去的同時,傅令元伸手過來接,卻是偏了方向,碰到她的手肘,猝不及防下,她的手一抖,礦泉水從手裡脫落,將將掉在他身上。
阮舒第一時間將瓶子從他身上撿起來,但水還是倒了很多,全灑在他的褲子上。
“抱歉。”
“抱歉。”
兩人同時道歉。
阮舒抽了一團的紙巾幫他擦,然而他褲子的布料是容易吸水的,水漬已經滲進去了,襠部的一大塊全都濕了,灰色的西裝褲顏色變深。不僅如此,布料吸了水後更貼身,使得他襠間的那一團輪廓明顯。並且隨著她給他擦褲子的動作,越來越突……
發現其變化的第一時間,阮舒滯了滯,連忙要收回手。傅令元卻伸手扣住她的腕,將她的手抓回來,完全覆在了上麵。
阮舒“……”
她抬頭看他。
他尚在開車,視線依舊未曾轉移地盯著前方,菲薄的唇吐出兩個字“幫我。”
“……”阮舒提醒,“你在開車。”
“我開我的車,你做你的事。並不影響。”傅令元有理有據的,“現在塞車,車速慢,不會有問題的。”
阮舒“……”
傅令元帶著她的手在上麵揉了揉“傅太太算一算,我們幾天沒做了?傅太太再想一想,在溫泉池,你是怎麼撩的我的火最後還不給我滅。”
阮舒“……”
這幾天他們在冷戰,連睡覺都隔得老遠,還做什麼做?
溫泉池那裡,她當時隻是單純地想給他點接吻的福利,沒考慮太多。結果搞得他險些擦槍走火……
她捺了捺唇角“三哥不是該對女人的觸碰習慣了麼?怎麼身體還那麼敏感,輕而易舉說起火就起火。”
“嗬。”傅令元哧聲,“傅太太不必拐著彎兒吃其他女人的醋,也不必拐著彎兒說我是精蟲。我承認我在你麵前就是特彆有性、欲。我早說過,你在存在本身對我就是一種挑、逗,剛剛還主動來碰我的老二,我得性功能殘障才能沒反應。”
阮舒“……”他在性、事上怎麼總是那麼理直氣壯……
“你再不幫我,我就開不了車了。”傅令元嗓音低低的,攜著隱忍的暗啞。
阮舒明媚地笑“那我如果說,我就是想看三哥這樣求而不得的痛苦的樣子呢?”
車子應聲停下來,傅令元扭過頭來看她,深深眯眸“那我隻能讓車子一直停在這車流中間,讓和傅太太來成雨中車、震。”
阮舒淺淺彎了一下唇,終是觸上他的拉鏈。
他停車,其實隻是因為恰好碰上紅燈。沒一會兒,車子重新啟動。
阮舒小心翼翼地幫他套弄,傅令元狀似十分專心地看車。
逼仄的車廂內,彌漫開來一股聲色的氣息。
感覺時間過了很久,她的手都酸了,還沒有抵達綠水豪庭。阮舒抬頭,從她的角度,看到的是他抿得筆直的唇線和繃得緊緊的下頷,呼吸十分沉重。
緊接著她望向車窗外才發現,旁邊車道的車子行進速度分明比他們快。
阮舒一愣,便聽自他們車後傳來“嘟嘟嘟”狂摁車喇叭的聲音,儼然在催促他們。
她這才反應過來,他是故意開慢車……
傅令元就算她肚子裡的蛔蟲似的,察覺她要鬆手,率先出聲,有點威脅的意味“關鍵時刻,你敢半途而廢,就是搭上你下半輩子的性福。”
阮舒瞪他一眼,加快套弄的速度,沒多久,驟然一陣熱燙噴到她的手心裡。
車子同時猛地靠邊停。
傅令元往後靠上椅背,長長地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似乎還在回味方才釋放的釋放的那個瞬間。
阮舒兀自抽了紙巾擦手,怎麼擦都還是黏糊糊的。
“辛苦傅太太。”
她聽言側頭看他,看到他的嘴角掛上得到紓解的愉悅笑意。
阮舒瞪了他一眼。
傅令元反而笑得愈發愉悅“傅太太比以前害羞了。”
阮舒彆開臉,不理會他的調侃。
這回隻兩分鐘,便抵達綠水豪庭。
一回到家,她首先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手。
傅令元隨後也進來浴室,當她不存在似的自顧自脫衣服,然後走進去淋浴間洗澡。
阮舒洗完手就要出去。
傅令元探身出來問“傅太太不一起?”
阮舒終於忍不住對他翻了個白眼“三哥自便。”
離開臥室,她直接去了書房。
郵箱裡躺了不少的郵件,其實等明天再處理也不是不可以,但她還是翻閱了過去,將能回複的都先回複了,不能回複的暫且標了星。
最後她停留在關於華興的資料上,頗為頭疼地撐手駐了下巴。
書房的門在這時悄無聲息地打開。
阮舒之所以能立馬留意到,是因為嗅到了濃濃的中藥味。
果然,轉瞬傅令元便將碗到她的麵前“傅太太,該喝藥了。”
阮舒瞥他。
他穿著黑色的絲綢睡衣,腰帶鬆鬆垮垮地係著,露一大片的胸膛,靠坐在大班桌,懶懶地又將盛中藥的碗朝她遞近兩分。
盯一眼碗麵呈現的黑乎乎的顏色,阮舒擰眉“三哥熬的?”
傅令元露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你確定它熬出來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的?”阮舒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