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外人在場,阮舒才尋著機會好奇“三哥是不願意讓人知道裡頭的炸彈是你拆的,所以騙褚翹?”
一般首先會問的是諸如“為什麼要對褚翹撒謊”,她倒好,自己先猜透了症結,直接省了問題的步驟。傅令元不禁再次誇讚“傅太太的腦瓜子越來越靈活了。方才在褚翹的麵前也反應得很快,與我配合得很好。”
“三哥謬讚。”阮舒大大方方地收下。
傅令元眼底笑意深刻,抓起她的手指至他的唇上潤了潤,然後解釋道“嫌麻煩。”
“麻煩?”阮舒一時想不透。
傅令元“嗯”了一聲,語氣頗有些意味深長“和警察扯上關係,總是有無儘的麻煩。我這樣的身份,更是不方便。炸彈可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就能拆,褚翹若知道是我乾的,接下來不就該如傅太太那般追問我為何懂炸彈?我難道也得如實告訴她我曾經和少驄也玩過炸彈?這和投案自首有什麼區彆?”
他敲了敲她的額頭“傅太太認為你老公有這麼傻麼?”
完全可以正常措辭,卻故意用“你老公”,說完後還好整以暇地等著看她的反應。阮舒輕嘲著懟他“既如此,三哥不拆,不就什麼麻煩都沒有?”
傅令元但笑不語,轉口便似終於得空想起來追問“你說你碰到的那個給你指暗道走的人,具體是怎麼回事兒?確定是製造這次事件的嫌疑人?”
阮舒略一忖,和先前的考慮一樣,認為沒必要刻意提說對方就是彼時她在cbe遇到過的西服男,畢竟傅令元曾因她試圖找其他男人的想法而生過氣。更是也隱瞞了西服男在洗手間對她的糾纏,隻將給警察的說辭,稍加修飾,複述了一遍。
最後強調了沒有告訴警察的這一部分內容“加上他知道會展中心的暗道,不讓人懷疑他是始作俑者都難。”
傅令元已從醫用床上坐起,舒展著筋骨,因為上半身完全赤裸,此刻手臂稍一伸開,小腹處的肌肉便齊排排地繃起,不動聲色地透著一股子的性感。
“嗯,傅太太的推測自然是沒有問題的。”他神色微凝,“不過,傅太太答應去警局做模擬人像的事,作罷。”
阮舒正在給他倒水,聞言蹙眉“如果不是因為他,三哥現在也不會受傷,難道不應該配合褚翹儘快將他緝拿歸案?”
傅令元眉梢輕挑,湛黑的眸子正盯著她看“所以傅太太並不是嫉惡如仇,而是為了給我報仇?”
“是。”阮舒坦言。
傅令元等了兩秒,等著她像以往那般,會附帶一個轉折,為她對他的關心找一個無關感情的理由。
然而這一次她沒有。
他微閃眸光,眸色忽而深了兩分,又問“傅太太都已經離開了,為什麼還要重新回來?不知道裡麵很危險麼?”
阮舒將一次性紙杯遞給他“三哥為什麼重新返回,我也是為什麼重新返回。”
她又沒有以往那般,巧妙地回避此類觸及她真心實意的問題,眼下的答案幾近坦誠。
這無疑令傅令元感到詫異。
他沒有接紙杯,反手握住她的手腕,眸子黑幽幽的“傅太太講清楚。我聽不懂。”
哪裡是聽不懂?根本就是故意希望她講明白講透徹講得露骨直白。阮舒靜謐地與他對視,吊著他,不語。
“嗯?”傅令元目露探詢,嘴邊微微抿起一絲輕弧。單字音節自他的喉間溢出,低低沉沉的,如微風在湖麵撩過漣漪般。
阮舒抿唇笑著,就是不吭氣。
傅令元哪裡肯就此放過她?將她手裡的紙杯丟到一旁,握緊她的手腕,稍一用力,將她從對麵的座位裡拉入他的懷中,坐到他的腿上,再度追問“傅太太為什麼願意和我一下留下來拆炸彈?不怕死麼?嗯?”
阮舒的雙手環上他的脖頸,唇角染上明媚的笑意“三哥認為是為什麼?”
傅令元輕輕掐了一把她的腰,眯起眸子“傅太太跑進去找我的時候,不是說有話對我講?現在這麼好的機會,可以說了。”
阮舒仰起臉,湊近他,先在他的唇上啄了一口,然後鼻尖抵鼻尖地對他氣吐幽蘭“三哥不是說,等平安出來後,要我給你親個夠……”
傅令元垂眸睨她,眼底是很透徹的亮光,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手臂攬住她的腰,提高她的身體,將她更加緊密地往他身上貼。
阮舒圈緊手臂,唇瓣貼上他的唇瓣,主動而熱情。
他回應著她。
她深陷著他。
一發不可收拾。
哪裡還有什麼可說的?口頭語言的表達再生動,也無論如何都比不上彼此親密的唇齒相依。
吻得正難舍難分之際,趙十三的聲音突然如驚雷乍響“老大!”
伴隨的是醫護車的門驟然打開。
一眼瞅見傅令元身上的繃帶,趙十三臉一白,一腳跨上車來“老大,你傷得嚴——”
話沒問完,就被傅令元厲聲打斷“下去!”
趙十三整個人僵住,似乎還有點不明情況,愣愣地看著自家老大光著上半身,懷裡摟著個埋著臉的女人。
遲鈍了兩秒,他瞬間反應過來,這才憋紅了臉收回自己的腳,背過身去“對不起老大!”
趙十三迅速地就要走。
背後傳來傅令元的叮囑“關上門。守著。”
“是!老大!”趙十三應得中氣十足,連忙按要求動作。
聽到車門重新關上的動靜後,阮舒才從傅令元的懷裡抬起頭。
剛剛埋臉可不是因為她害羞,而是因為她衣服的扣子被他解了大半。
垂落的視線裡是她尚印有他的印記的白皙皮膚和線條起伏的山丘。傅令元勾起她的下巴“接下來暫時不會輕易再有人打擾了。我們繼續?”
阮舒“……”
他身體的反應她感受得清清楚楚,其實趙十三打斷得挺好的,否則再繼續下去會擦槍走火的。
“這裡是醫護車。”她提醒。
“我知道。”知道,但不妨礙,“我們繼續?”
“你現在身上有傷。”她又提醒。
“我知道。”知道,但還是不妨礙,“我們繼續?”
阮舒兀自係扣子,不做搭理。
“真的不繼續?我還沒親夠。傅太太就給受傷的病人這點待遇?”傅令元鍥而不舍,撈回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