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少驄皺了皺眉,進一步詢問“起衝突?起什麼衝突?”
“當時隻有九思瞧著不對勁靠近了些,其他都站得遠,沒聽見。”趙十三把知道的全說了。
“去,把藍小姐和表小姐找來。”陸少驄扭頭吩咐手下人。
傅令元卻已經在圍觀的人群裡輕而易舉地發現了汪裳裳的身影,表情間正帶著輕蔑的笑意,身旁跟著她的保鏢阿東。
冷不丁對視上他的暗沉的黑眸,她的笑意一僵,很快地收起,慢吞吞地走到陸少驄跟前“表哥,你找我?”
藍沁恰好也在這個時候現身。
“怎麼了?為什麼我聽說阮小姐掉海裡了?什麼情況?”她看起來行色匆匆的樣子,似乎才趕來,口吻關切。
“你們兩個剛剛都在哪兒?”陸少驄的口吻頗有盤問的意味,重點轉向了汪裳裳,“聽說你找元嫂的麻煩了?”
汪裳裳當即不爽,一副氣鼓鼓的模樣“什麼我找她的麻煩?明明是她和藍沁聯手欺負我!”
藍沁則麵露一抹怔色,似是意外於陸少驄的問題。
傅令元將兩人的反應均收入眸底,眼神幽暗。
那邊汪裳裳瞪了眼藍沁,開始向陸少驄委屈地告狀“我隻不過去餐台上拿東西吃,恰好和她看中了同一盤魚子醬,就被她和藍沁冷嘲熱諷,拿我下午在紅毯上的事情笑話我,最後還故意把我絆倒。我摔成什麼樣兒,大家可都看到了。”
“嗬,論顛倒是非的能力,汪小姐果然一流。”藍沁哧聲。
汪裳裳沒有如往常那般直接和藍沁懟,而是紅著眼眶拉了拉陸少驄的衣袖“表哥……”
陸少驄不耐煩地甩開她的手“你後來乾嘛去了?”
“表哥你這什麼意思?”汪裳裳泫然欲泣,“懷疑我推阮小姐落水?”
藍沁嘲諷一笑“汪小姐的聯想可真豐富,陸少有透露出懷疑你的意思麼?我怎麼沒聽出來?”
“你——”汪裳裳頓時有些繃不住了似的,又拉起陸少驄的衣袖,急忙回答著解釋,“我被阮小姐絆倒,身上的衣服全臟了,所以回房間換衣服去了,之後才聽說阮小姐掉海裡。”
轉而她看向藍沁,冷哼“好像是你一直和阮小姐在一起吧?阮小姐掉海裡,你怎麼好好的?”
藍沁十分從容,說話的方向對著傅令元“傅先生,我之前和阮小姐同桌吃了點東西,沒一會兒我的助理就來找我,我下部電影的製片人打電話與我商量事情。阮小姐的事情我很抱歉,如果我沒有去接電話,或許阮小姐不會出意外。”
她蹙眉“現在到底什麼情況?阮小姐救上來了麼?要不要緊?”
這句話儼然在暗示大家,當務之急應該是阮舒的安危,而非追究責任。
傅令元哪裡需要她的提醒?這番盤問原本也不是他發起的。
扭頭他便要重新回船舷的護欄,身後驀地傳出汪裳裳的一連串風涼話。
“至於這麼大張旗鼓嗎?不就落個水,整得全船的人陪她一起遭罪?怎麼其他人都好好的,唯獨她一個人嬌滴滴的,說掉海裡就掉海裡了?”
腳步當即頓住,傅令元冰冷地眼風掃過去。
陸少驄已率先當眾給了汪裳裳一記耳光“有病就回去吃藥!彆在這裡丟我的臉!”
汪裳裳難以置信地捂著臉,眼淚直掉“你打我?”
“把表小姐帶走!”陸少驄忍無可忍。
黑西大漢即刻領命前來架住汪裳裳,而且明顯有了經驗,提前捂住了汪裳裳的嘴,不讓她亂叫。
傅令元正欲繼續邁步,遊輪的經理在這時戰戰兢兢地彙報新的消息“小爺,傅先生,船艙的監控調出來,這是截圖的畫麵……”
趙十三趕忙從經理手中接過,轉而遞給傅令元。
隻一眼,傅令元忽而就朝汪裳裳的方向走去,卷了卷襯衣的袖口,渾身散發著濃濃的肅殺。
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汪裳裳身邊的保鏢阿東已被傅令元一腳踹到了地上。
他撐著地麵想要站起,一道厲風閃過,他甚至能聽見“謔”地一聲,胸口瞬時傳來劇痛,他整個人飛出去,在周圍一片避之不及的尖叫聲中狠狠撞上護欄。
阿東已然胃液翻湧,噗地吐出一口血。
傅令元的掌風毫不停歇地再次襲去,拳頭快而猛,招招都襲擊他的腹部和太陽穴等各處,完全不留餘地。
陸少驄在一旁看得眸色頓沉,藍沁眸光輕閃,其他人更是被傅令元的凶猛和狠辣嚇住,一時之間空氣仿佛凝滯了一般,誰也不敢太用力地呼吸。
傅令元揪住他的後頸,一下一下的,拽住他的頭使勁地撞擊鐵製的護欄,咚咚咚地直響,悶悶的,敲擊在在場每一個人的心頭。
最後傅令元一腳碾在他的後腦勺,將他的臉死死地壓在護欄上,終於,阿東痛苦地哼出聲。
“下去陪她。”傅令元嗓音幽冷陰沉,手上一鬆,腳下用力,阿東瞬間從護欄上翻出去,噗通掉入海裡。
下一秒,傅令元盯住了汪裳裳。
黑色瞳仁的四周仿佛泛著幽幽血色,輪廓沉篤的臉上不見半絲感情,盯視住她,一步步朝她走過去。
汪裳裳渾身汗毛唰地一下豎起,跌跌撞撞地跑向陸少驄,攥住他哭喊“表哥!救我!不是我!是阿東自作主張的!不關我的事!真的不關我的事!”
“丟人現眼,自作自受!”陸少驄嫌惡地甩開她。
汪裳裳被掀翻在地,忽地後頸的衣領便被人揪住,拖在地上走。
她嚇得魂飛魄散,連連驚叫“阿元!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阿——”
“憑你也配叫我的名字?”傅令元的手掌掐上她的脖子,斷了她的聲音,把她整個人從地上提起,提至半空,手上的力度像是要捏碎她頸部的骨頭似的。
呼吸不過來,汪裳裳的臉漲得通紅,直翻眼白,拚命地在半空瞪著自己的兩腿,雙手抓上自己的脖子,卻怎麼都掰不開他那雙惡魔般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