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傅令元!
萬萬沒想到,睜眼之後,會對視上一雙近在咫尺的湛黑眸子。
傅令元顯然沒料到她會突然醒來,神色間劃過詫異,愣怔當場。
阮舒整個人更完全是懵的,因為他正伏在她的身、上,與她嘴唇貼著嘴唇。
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她嘗試著眨了眨眼睛,結果傅令元還在,並沒有消失,真真切切的一個大活人。
兩人就這麼四目相對了好幾秒,誰也沒有說話。
直到察覺他覆在她軟團上的掌心竟還在收緊,阮舒登時從床上蹦著坐起,奮力將他推開。
“你——”
一股子血氣直衝腦門,阮舒炸得心肝脾胃腎都要出來了,咒罵的話堵在喉嚨口也不利索了,準確點來講是完全不知道該用什麼詞才合適眼下的情況!
揪過枕頭猛地朝他砸過去。
一個不夠,第二個緊接著砸。
見他居然還抬手擋開,阮舒更加氣得渾身發顫,扯過被單裹住自己赤果的身體,跨下床快速進了浴室。
沒多久浴室的門把就傳來轉動聲。
混蛋!還妄想破門而入?!阮舒萬分慶幸自己進來時順手摁了鎖。
旋即門被他從外麵叩響“你讓我進、去。”
“滾!”阮舒惡聲惡氣,“我出、去的時候彆讓我再看到你!”
傅令元沉默兩三秒,又叩了叩門“我比你更需要浴室。”
“關我什麼事?!你自己去解決!”阮舒隨手抓起手邊的瓶瓶罐罐狠狠地砸過去。
砰砰砰地砸中門板,又稀裡嘩啦地掉得滿地都是。不過傅令元倒是沒繼續再敲門。
阮舒打開蓮蓬頭,衝洗沾染的白色粘、稠、狀、液體,卻如何也澆不滅心中的火氣。
上一回“鬼、壓、床”,雖然什麼大破綻她都沒抓到,但還是覺得哪裡怪怪的。原來果真就是這樣趁她睡覺的時候偷偷溜來她的屋!剛剛醒來時所見的那一幕,他是把她當什麼了?!充、氣、娃、娃嗎對著她的身體身寸?!
無法抑製的酸楚從心底升上來一直溢過心口,又溢上鼻子和眼眶。
阮舒憋一口氣,加大蓮蓬頭的水量,任水流兜頭灌下來。
以為傅令元已經灰溜溜地離開了,正好她進浴室匆忙,沒帶換洗的衣服,所以十分隨意地裹了浴巾就出去了。
結果他根本就沒走,還好端端地站在窗戶邊抽煙,身、上並沒有著他自己的衣服,鬆鬆垮垮地掛著件明顯不符合他的尺碼的浴袍。
那是她先前買多餘的,存在了衣櫃裡。他倒是還擅自去翻了?!
聽聞動靜,傅令元轉過身來。
“你為什麼還在這裡!”阮舒的怒火噌噌噌旺旺地重新燒起來,下意識地又想抓東西砸他。
傅令元明明是個做賊的,反而鎮定得不行,嘴裡吐出一口煙圈,眸光深深地注視她,淡淡道“再鬨大點的動靜,馬以也該彆睡了。”
“你還有臉說!”阮舒衝到他麵前,眼神發狠,“你在我房間裡動了什麼手腳?!迷藥?!”
否則她怎麼會醒不過來?!
“那種下、三、爛的東西我怎麼可能用在你身、上?”傅令元沒有什麼表情,從容地伸手臂到窗戶外點了點煙灰,爾後視線落向她的那盞精油燈,反問,“你今晚點了什麼?”
阮舒稍稍怔了一下,隨之扭頭瞥了一眼,隱隱約約地猜測,她今晚之所以能自己醒過來,應該就是因為點了精油,衝了他的東西弱化了效果。
轉回眸來,她繼續冷聲“不要轉移話題!你到底動的什麼手腳?”
“和你的精油差不多的東西,隻不過助睡效果更好。”
“你怎麼把東西弄我房間裡的?”
“和吹迷藥差不多的方式。二筒以前經常做這種事。”
二筒?阮舒頓了頓,倒是因此模模糊糊記起,九思曾經提過一嘴,說二筒從小生活在“雞鳴狗盜”的環境裡。
“那你又是從哪裡進、來的?”她緊接著問。
傅令元單隻手肘倚在那扇此時正完全敞開的窗戶上“你不是猜得到?”
阮舒微蹙眉——今天她記得非常清楚,她睡覺前特意把窗戶的鎖扣都檢查過的!
傅令元看出她的疑慮,菲薄的唇挑了一下“如果鎖扣有用的話,為什麼每天還有那麼多盜竊案?”
阮舒冷笑“你行啊你!手底下的‘能人異士’真是多!你還當什麼四海堂的堂主?你完全都可以轉行去當賊了!”
傅令元無動於衷,眸光暗沉沉的,夾著兩根手指間的煙,遞到嘴邊吸了一口,兀自吐煙圈。
他這副樣子壓根連半絲做錯事的態度都沒有。阮舒胸腔裡的火滋滋地燃“你暗搓搓地來我這裡乾什麼?!”
傅令元的聲線既冷岑又平直“不是都已經被你撞見了,還明知故問?”
“你還真是理直氣壯!”阮舒咬牙,問他確認,“你之前是不是已經來過一次?”
“是。”傅令元回答得坦誠,且還是那麼地理所當然理直氣壯。
阮舒眸子微冷“對我做了和今天一樣的事?”
雖然隻是在外麵徘徊,但又摸又吻的,能做到最後隻在她的鎖骨上不小心留下一抹像蚊蟲叮咬的痕跡,她對他的本領又大開眼界!
卻聽傅令元沉默了兩三秒,道“沒有。”
阮舒意外地愣了一下。
傅令元聲線微沉,補充了一句,算作解釋“隻吻了、摸了,抱著睡了一會兒。”
嗬嗬,這語氣,好似對她做這些事情一點兒都無所謂!阮舒恨得牙癢癢“那今天呢!今天你又在乾什麼!這和迷殲又有什麼區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