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輕舉妄動,隻能靜靜等。
靜靜等……
他怎麼能靜得下來?
整個人從裡到外地焦躁!
唯一能讓他稍感安慰的是,栗青多半會聯係阮舒。
她……
應該正為他想著辦法做著她能做的事……
傅令元對她還是比較放心的,相信她不會勉強她自己。不管他和陳青洲兩人發生什麼事,她一定會先保護好她自己的……
會的。
一定會的。
…………
車子在濃重的夜色中疾馳。
阮舒靠著車窗閉目養神了片刻,將目前的事情全部重新捋一遍。
栗青和九思該做什麼,她已經交待。
莊家家奴的調派,莊爻也照她的吩咐去辦了。
現在她要趕往的是臥佛寺。
那麼,還有什麼漏做的……?
腦中靈光一閃,阮舒睜開眼,撥出了褚翹的號碼。
褚翹接得很快“欸小阮子,趕巧了又心有靈犀?我正準備給你打電話,你倒是先打來了。我聽我家馬醫生說你晚上改了行程又不飛了?但你上哪兒去了?又去和傅三甜蜜蜜?我還有事問你,你白天發給我的那圖片——”
“褚警官,傅令元現在有點麻煩。”阮舒適時打斷她。
“哈?”褚翹頓時緊張,“傅三他怎麼了?”
阮舒沒有辦法把關於陳家的事情直接兜給她,斟酌著措辭道“具體我不清楚,了解到的是,陸振華曾經讓傅令元殺的一個人,傅令元好像暗中偷偷放走了。”
“現在被陸振華發現那個人還活著,引發了對傅令元的信任危機。但陸振華對傅令元應該還處於將信將疑的狀態,所以把傅令元暫時拘禁在了陸宅,禁止他與外界聯係。”
褚翹聽得心驚膽顫,注意力全在“信任危機”那四個字眼上,斂著心緒強行鎮定下來問“你跟我說這個,是我有什麼地方可以邦到傅三的?”
阮舒鳳眸輕輕一狹“我以為,褚警官會認為這不關你的事,或者幸災樂禍他可能要栽了。”
褚翹愣了愣,皺眉“喂小阮子,我是那種人麼?我好歹是看過傅三穿褲襠的人,你還是我好朋友,他又命好是你老公,我哪兒會那麼鐵麵無私冷漠無情啊?”
阮舒微抿一下唇“嗯,你當然不是那種人。我告訴你也沒其他意思,你不是正好提起他?我就覺得可能有必要把他現在的情況和你說一說。”
欸?褚翹心頭微微一動,怎麼聽怎麼覺得她好像話裡有話。
沒等她多言,阮舒又道“抱歉,褚警官,其他問題等之後再說吧,我這邊在為傅令元忙點事情,希望能邦到他擺脫麻煩。先這樣,我掛電話了。”
說掛果斷就掛了。
褚翹想細問都沒被給機會。
不過她也沒再打給阮舒,因為阮舒那態度明顯就是不怎麼想透露。
焦慮地在屋裡來回踱了一趟,想到談笑恐怕尚不知曉,褚翹趕緊就給去了通電話。
談笑聽完,沉默片刻,道“及時從阮小姐那邊旁敲側擊最新情況和事態發展。我們得隨時做好他沒法再繼續呆在陸振華身邊的準備。”
…………
垂眸盯著屏幕的燈熄滅,阮舒才重新靠上車窗,望向窗外。
不確定……是不是也對傅令元有邦助……
希望有吧……
他不是在陸宅被暫時禁止了與外界的聯係?那她這樣做,至少可以邦他把他目前的情況傳遞給想了解的人……?
是不是這樣……?
或許……大概……可能……
反正,告訴褚翹並不會危害到他的安全。
握緊手機,阮舒不再想這個,再度閉上眼睛,將全副心神集中在做好接下來她要麵對阮春華的準備。
抵達之時已然淩晨。
莊爻指引二筒開的道,並非臥佛寺正門,而是她此前已走過好幾次的側門,穿行過菜園子便來到那個小院落。
其實還沒踏入院子,阮舒就敏感地嗅到了濃重的血腥味。
莊爻才猛地反應過來什麼,急急讓阮舒先由二筒陪著退回到菜園子,而他自己跑去天井,果然見餘嵐還在水缸裡,一動不動的,泡得都快爛了似的。
莊爻伸手去探了一下她的鼻息,發現她的生命力真是非常頑強,竟然還有微弱的呼吸,並沒有死。
原本覺得把餘嵐放水缸裡方便,現在因為阮舒的到來,反而變得不好處置。
暫時又沒辦法把人弄走,莊爻忖了一忖,趕緊把桎梏餘嵐的腦袋用的木板先從餘嵐的脖子拆下來。
沒了支撐力,餘嵐霎時滑落進水缸。
莊爻沒管她,將兩塊木板並攏,蓋好在水缸上,恰好能把整個缸口蓋封住。
一轉身,卻見阮舒不知何時還是進來了,就站在約莫五步開外的位置。
“姐,抱歉,我今天走的時候沒收拾。”其實主要在於莊爻沒想到上午離開晚上就又回來了。而且,他丟在這兒,阮春華竟然也任由他把人就這麼丟著……
說著,他推阮舒往屋裡去“姐彆呆這外頭,味兒重。”
阮舒倒沒太難受,走了幾步停下來“不用去屋裡了,阮春華的禪房在哪裡?你現在直接帶我去。”
月光清冷,她的眸光更清冷,淡淡嘲弄“也不用怕夜深打擾到他,他應該已經知道我的到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