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覺地便加快腳步。
…………
二筒往裡跑的一路沒有忘記去留意傅令元和陳青洲二人的身影,因為按照傅令元之前的說法,是會跟上來的。
然而並沒有。
隻是尚未奔回他和傅令元、陳青洲分開的地方,就發現了幾具麵甸人的屍體。
褚翹蹲身查看,馬上判斷“體溫還是熱的!離開沒多久!剛剛的槍聲應該確實就是從這裡傳出來的!”
“可剛剛的路上沒有看見他們人!”二筒焦慮,忖著陳青洲是不是帶傅令元抄近道去了?
看著這些麵甸人的屍體,他不明白他們兩人現在的狀況是沒事還是有事?
但聽褚翹打著電筒指著地麵又道“有血跡!”
二筒聞言湊上前,果然見到滴落的血,而且還是連續性、有延伸的!
褚翹已然起身,指著某個方向“趕緊追上去看看!”
…………
頭頂上方遮蔽的林蔭變得稀薄,皎潔的月光傾瀉下來,不用打電筒也能把腳下的雜草路看得還算清楚,樹影憧憧,被風拂動。
隨著風飄散而來的,還有慌亂嘈雜的叫喊以及槍聲。
那個麵甸人非常敏感,暴躁地質問陳青洲“你確定這條路沒有錯?!”
“沒錯。”陳青洲告知,“這是最近的一條路。”
麵甸人幾乎要把陳青洲從傅令元的背上拽下來“那為什麼會有這麼清楚的聲音?!你是不是把我們往回帶?!”
陳青洲保持著冷靜“我們隻是繞到屋子的後麵來了。從這裡,確實是最近的一條路,否則我們來不及逃的。”
說完陳青洲咳了兩聲。
忽聽林間有人在說“那邊有人!”
像是被陳青洲的咳嗽給吸引了。
傅令元即刻背著陳青洲趴下在地。
翻譯慌慌張張地跟著傅令元的動作。
那個麵甸人倒是天不怕地不怕,直接戰鬥在一線,幾下子就把來人給乾掉了。
而且他放聰明了,用的是從傅令元和陳青洲手裡奪來的消音槍,沒再傻傻地用他們麵甸人自己的玩意。
打完之後,他還掂著兩支手槍自己在那兒嘟囔比他自己的槍好使。
傅令元見狀並未多高興,因為他原本還指望著麵甸人的槍聲能把警察給招來。
眼下雖然麵甸人沒有死盯住他們,但也沒離開他們太遠,他手上沒有武器又帶著個陳青洲,實在沒什麼把握跑路。
耳朵裡在這時傳入陳青洲的低語“抱歉令元,我連累你了。”
“少來跟我講這些話。”傅令元煩他,“不是你連累我,難道是我連累你?!”
手掌間黏糊糊的,不用看也知道是血,出自陳青洲的各處傷口,尤其是腿上的那個槍傷,流得比較厲害。二筒那會兒邦他重新包紮也沒堅持太久,何況剛剛遭遇麵甸人偷襲好大一通折騰。
壓住火氣,傅令元緊接著道“你給我挨住了!彆忘了你這條命當初是我邦你撿回來的!”
說話間,身旁的翻譯拉起他們一起過去和麵甸人彙合。
幾具屍體橫陳在草叢裡。
傅令元走近了細看慶幸被打死的不是警察,而是青門的手下。
麵甸人再度拽一把陳青洲,強調“你要是敢騙我!你也彆想離開這座山!”
…………
血跡延伸而去的方向基本都是草叢,草長得密集,也因為血滴特彆大,從半空中滴落,落得位置也算比較明顯,另外未經開荒的雜草上被人踩過的痕跡也確實瞧得出來,褚翹和二筒循得還算順利。
不多時,便又發現了幾具屍體。
褚翹查看屍體的結果得出的結論是“和剛剛那幾具麵甸人的身體不是同一個人開的槍,不過槍應該是同一把。”
另外結合她觀察到的雜草被踩踏的痕跡“應該起碼三個人。”
這樣一來,就不得不令二筒懷疑,傅令元和陳青洲可能被麵甸人是挾持著要求帶路下山了!
另外褚翹和二筒也都發現了,這路分明是繞到土屋後方來了!
二筒便也說了他的判斷“褚警官,如果沒有意外,他們等下應該會彙合到我剛剛說的那條路上去!”
畢竟陳青洲說過,最快速下山的是就是那一條!
即便他們遭遇挾持,首先考慮的也應該是儘快脫離危險區域!
褚翹點點頭“我現在就通知我的同事,下山的途中留意一下!”
二筒提醒“褚警官,既然已經確認他們也是往山下去,你也不要再耽誤了!繞回去走前麵的路去和你的同事彙合吧!這邊由我一個人來跟!”——為的是百分之百確保傅令元和陳青洲的路線!
褚翹揮揮手“沒關係,我和你一起。”
二筒不同意“褚警官,你不能出事!否則我沒辦法和我們傅先生、尤其是阮總交待。”
“你這是在質疑我身為警察的能力吧?”褚翹原本其實考慮過要再找來兩名同事,但傅令元的身份著實不太方便。
他現在就是青門的人,正麵碰上警察,她在同事麵前比較難邦他開脫,得找非常萬全的理由,否則即便邦他開脫了,他回去陸振華跟前恐怕也不好交待。
“不是的褚警官,我沒有在質疑你。”二筒深覺自己嘴笨。
“行了!”褚翹一錘定音,“不要浪費時間爭來爭去的了!”
說罷她的腳步不停,繼續沿著痕跡追尋,同時手裡的對講機也在繼續與同事聯係。
…………
他們現在就是在與時間賽跑!
傅令元的體力再充沛,在經曆了一連串的變故和神經始終處於高度緊張的情況下,也消耗了不少,何況他還背著一個陳青洲。
麵甸翻譯看起來是最累的一個,落在了最後麵。
那個麵甸人則根本沒想等翻譯的意思,走幾步就拽一下傅令元。
不多時,幾人又聽到人聲的動靜。
而傳來的方向正正是陳青洲所指的接下來的前行方向。
麵甸人即刻駐足,再次質問陳青洲“為什麼又有人?!你是不是故意的?!這到底是不是下山的路?!”
陳青洲因為失血過多臉色異常蒼白,早在半途中,就基本是趴在傅令元的背上了,此時因為無力抓緊傅令元,被麵甸人直接拽了下來。
傅令元眼疾手快地轉身去接他隻來得及抓住他的胳膊,陳青洲的身體摔到地上。
好在是草叢,起到了一定的緩和作用。
傅令元蹲身把他拉著坐起。
陳青洲的呼吸特彆不均勻。
傅令元握在他手上時也察覺他的體溫特彆地高,像火燒一般。
倒是記起,陳青洲半年前雖死裡逃生,但皮膚燒傷,曆經多次手術,身體狀況本就不如以前,至今不曾痊愈,卻還跑來滇緬,這幾天又接連受了這麼多的傷……
忖著,他眉峰不禁聳起,再次強調“留著命分黃金!”
陳青洲看了他一眼,唇邊弧度淡淡。
一旁的麵甸人在糾纏陳青洲“我問你話你聽見沒有!你是不是在騙我!”
傅令元一把握住麵甸人在拽陳青洲的那隻手,不讓陳青洲再被蠻力強行拉起來。
而他的舉動在麵甸人眼中無疑是種反抗。
尤其傅令元還用冷冰冰的目光看他。
見麵甸人像是要拔槍,陳青洲迅速捋開傅令元的手,然後按住麵甸人的手,說“確實就是這條路。現在應該是山上的人也逃下來了。我們稍微等上一兩分鐘,等他們走過了,我們再拐出去。”
麵甸人算是暫時相信了陳青洲的話,忿忿地甩開手。
一兩分鐘之於平常來講,不過嗖地眨眼的功夫,此時此刻卻是無比地漫長和煎熬。
傅令元側耳凝聽動靜——這極大可能是警察帶著被活捉的人在撤退!
如果他現在出聲大叫,肯定會吸引來他們的注意力。但他們循聲來的速度,肯定不如麵甸人開槍的速度。
最關鍵的還是在於,就算他暫時拖得住麵甸人,陳青洲呢?
所以,眼下明明警察近在咫尺,他卻還是無法呼救——情勢所迫,他姑且考慮不了,他落到警察手裡之後又該如何“自救”。
動靜倒是很快遠去。
麵甸人迫不及待地就讓傅令元和陳青洲趕緊起來繼續走!
落在後麵一些的翻譯在這個時候忽然發出短促而沉悶的半聲“啊”!
傅令元眸子一眯,看到月光下除了翻譯之外,還有一道人影在晃動!
麵甸人已然二話不說直接朝那邊開槍。
傅令元沒再等待,趁此時飛快地撲向麵甸人!
麵甸人的子彈打偏!
不遠處的那道人影也撲倒了翻譯,翻譯的槍朝半空開了一記!
這邊麵甸人的身體被傅令元帶著一起在草叢滾了兩滾,立馬把槍口對準傅令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