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翹炸毛“傅三你究竟乾了多少違反紀律的事情?!”
…………
格格病情的診斷結果是重症支原體肺炎。
送到醫院的時候是高燒三十九度二,肺部的陰影麵積不小,醫生給打了好幾個不同的針。
褚翹給邦忙開了個單人間的病房,且用了警察的身份要求醫務人員在醫院的病患資料上進行保密,因為接下來的幾天格格得住院。
辦完手續回到病房,褚翹悄無聲息地站在門口,看著黃桑守在正在輸液的格格的病床邊,對她們好奇得不要不要的。
沒出聲驚擾,她退到外邊的過道上,給阮舒發消息“哇噻,好年輕的媽媽啊~是她保養得好麼?不像啊,應該是和我們差不多年紀吧?我看到病曆上小女孩的年齡填的是十三歲,那這位媽媽得幾歲生的孩子啊?”
阮舒自然還沒睡。
格格的病情,她已通過傅令元得知。
她揣度褚翹多半也知如此,所以並未再和她重複,而用這種方式間接地打探。
這樣的問題,說說倒也無妨,阮舒回過去告知“嗯,她確實不滿二十歲就當媽媽了。”
“看來以前我看到說早生早育女人的身體更容易恢複不是胡謅的呀~這不就是個典型案例嘛~哪裡像是一個十幾歲孩子的媽~分明是姐妹嘛,想想能和自己的女兒以姐妹相稱就覺得美好。”褚翹滿是羨慕。
阮舒莞爾“那你和馬醫生趕緊去努力生一個。”
“我都老姑娘了,現在生哪還趕得上人家這樣的?”說著褚翹好奇,“傅三說這對母女是他朋友的妻女,他的朋友應該也和我們差不多大,嘖嘖,早戀呢是吧?小女孩的爸爸怎麼就英年早逝了?真叫人心疼。”
阮舒頓了頓,避開了褚翹的問話,向她表達感激“你和馬以夫妻倆真的邦了我們很多忙,很謝謝。”
“哎呀,我雞皮疙瘩要掉一地了。小阮子你彆來這些虛的,要是真感謝我,趕緊多向我傳授點你和傅三的經驗,哪些姿勢用起來會舒、服點?”褚翹苦惱,“我發現我以前看的那些小潢片裡的姿勢都太藝術太扭曲了,真正實踐前來的難度特彆大欸。”
阮舒“……”
隔著電腦屏幕的另外一邊,傅令元同樣還沒睡,趁著這會兒和黃桑通電話。
黃桑的意思,是想等格格輸完液,就帶格格回中醫藥館。
傅令元不同意“你自己就是醫生,你比我更清楚怎樣對格格才是最好的。”
“我不是說過你不用擔心,我這位朋友該交待的已經交待過院方,你就在病房裡陪格格,哪兒都不要去,不會有人發現你們的。”
“你這事兒算我的私事兒,我的這位朋友也答應過我會替我保密。我也根本沒跟她透露你和格格的身份。”
黃桑“格格的片子一拍,我心裡有底了,其他對我來講就不是問題。我把格格應該吃的藥和應該輸的液都帶回家自己來。”
傅令元“可重點在於接下來還要繼續拍片觀察,家裡如果有儀器,你之前就不需要著急帶她來醫院了。既然帶出來了,就等痊愈了再回去。支原體肺炎不是很容易反複?格格都病好幾天了,你想再拖著她?”
黃桑握緊格格手趴在床上“十一年了,格格最遠就是跟著我到藥館門口邦忙掃水通睡下水道。我自己同樣十一年沒離開過藥館的那條巷子,這外麵讓我很沒有安全感……”
傅令元安靜片刻,問她確認“你堅持要輸完液就帶格格回去?”
“嗯。”黃桑應得堅持。
傅令元未和她再做爭論。
因為太了解她的固執了。曾經建議過她離開海城帶格格去其他城市生活,讓她們的壓力小點,空間更自由,格格也能去上個學,最後他就是被她的固執打敗,勉強不了她。
“隨便你吧。”黑著眼珠子,傅令元準備結束通話。
又突然想到什麼,稍加斟酌“嫂子……”
他每回一這麼喚她,必然是大事。黃桑同樣把要掛電話的動作滯住,靜待他的下文。
傅令元卻是在yu言又止中選擇了止“沒什麼。”
…………
黃桑收起手機時,發現格格醒過來了,眼睛眯著縫看她,輕輕喚“母後……”
“嗯,母後在這裡。”黃桑伏低身子靠近她,額頭貼了貼她的額頭,“還難受嗎?”
“不難受了……”格格蹭了蹭她,“就是股好疼啊……是不是又給我紮針了?”
她呼出的氣都帶著發燒的熱燙,黃桑感受得清晰,眼裡也跟著發燙,摸摸她的額頭“對不起,母後應該早點送你來醫院,你就能少受些疼了。”
“咦?我們現在不在家裡?”格格頗為驚喜,連說話似乎都比之前有氣力了,眼睛也睜得更開些,扭著腦袋往窗戶的方向瞧。
然而窗簾緊閉,什麼都瞧不見。
她又扭回頭來,向黃桑求助“母後,我想看看外麵的月亮和我們在家裡看到的是不是一樣……”
泉湧一般的酸楚悉數漫到心口,黃桑起身,走去窗戶前。
拉開窗簾的時候,她快速地抬了一下手,擦掉滾落的淚珠子。
重新走回來時,她不滿她“都是一個月亮,哪有什麼不一樣?”
病房的方位好,是故這扇窗戶倒確實能看到月亮,隻不過天氣不太好,夜空不明朗,朔月也顯得模糊。
但這些都不妨礙格格的觀感,笑得特彆開心“母後瞧不出來,我覺得就是不一樣~”
話一落她就咳嗽。
黃桑蹙眉念她“讓你得意。現在又給咳了。”
幸而沒咳多久,不過咳完之後的格格整個精神又疲下去,咕噥著嗓子難受,想喝水。
飲水機上的桶水正巧沒了,黃桑讓格格等等,自行走出病房,想問問上哪兒換水,看見褚翹還在外麵的過道上沒離開。
…………
褚翹可忙著。
和阮舒一來一回地嘮嗑幾句後,她和馬以通了幾句電話,主要是她今夜打算留守在醫院陪同黃桑和格格,馬以關心她的狀況,約定明天早上他來醫院接她去警察局上班。
而和馬以的通話結束,褚翹又接到了技術部門同事的電話。
因為褚翹要得著急,技術部門的同事加班邦她做鑒定。
褚翹原本是守著同事的,中途被傅令元叫走,她臨走前特意交待一出結果就給她打電話,這會兒便是時候。
聽完分析鑒定之後,褚翹凝重著表情,不留縫隙地就給傅令元去了電話,一接通就質問他“你要我做對比分析的另外一把聲音是誰的?”
“對比結果出來了?”傅令元回避她的問題,隻表明他自己想要的,“把具體的分析報告掃描發給我,我自己看。”
褚翹也不理會他的話,自己說自己的“你以為你不告訴我,我就猜不到嗎?”
“你發給我的那段錄音,雖然刻意截掉了稱呼字眼,但特征也太明顯了,滿口文縐縐還佛不佛的,就是個和尚。你在調查的和尚,除了臥佛寺的那位一燈,還有誰?”
“至於你讓我從談大哥手裡拿來的磁帶,我確實稍微花費了點時間,但也沒難到哪裡去,磁帶裡說話的那個男人,應該就是十一年前臥底在陳璽身邊的那個警察。”
傅令元早在決定拜托她邦忙的時候,就料到瞞不過她,此時也不否認,薄唇抿一下,提醒她道“記得你答應過我的,這件事暫時對談笑保密。”
“怎麼保密啊傅三?”褚翹撫額,覺得自己快要瘋掉,“這哪裡是你個人私事?一個理應在十一年就犧牲的警察,和現在這個不知道懷著什麼目的在幕後cao縱彆人人生的老和尚,聲音達到百分之九十多的相似程度。”
“天呐!傅三你難道不知道這極大可能說明什麼?你應該就是為了這個才拜托我做鑒定吧?”
褚翹很想甩自己兩個耳光確認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當然,她沒甩。
但話落的時候,她猛地察覺背後不對勁,即刻警敏轉身。
看到原來是黃桑,褚翹稍鬆一口氣,關切詢問“黃小姐,你怎麼出來了?孩子的情況還好吧?”
聽筒那頭的傅令元聞言卻是表情一變,預感特彆糟糕。
偏偏事情就是往他這糟糕的預感發展——
“褚警官,麻煩……把你的手機給我……”黃桑朝褚翹伸手。
褚翹此時已然發現黃桑的異樣,怔了怔“黃小姐,你這是……”
“麻煩,把你的手機先給我,我和傅三說兩句話。”說完,黃桑又自行想到其他,“要不,你讓傅三掛電話,我現在進去自己打給他也可以。”
嗅到勢頭不對,褚翹抬臂將手機重新貼回耳廓“傅三?”
“給她吧……”傅令元的嗓音繃著。
褚翹照做,然後站到一邊去,凝眉盯住黃桑,心念電轉。
黃桑在接過手機兩三秒後才開口“傅三。”
“嫂子……”
“我很抱歉,不小心聽到了這位褚警官和你的對話。”黃桑的嗓音亦繃著,“但我如果沒聽錯,她在說,聲音……聲音對比分析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