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龍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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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魘,意為壓抑恐怖的噩夢,無意識亦無法感知。韓退之詩中有雲“猶疑在波濤,怵惕夢成魘。”意為夢中遇到可怕的事,猶豫驚疑好像深處波濤中,飄搖不定,驚慌得夢無好夢。
有的人的夢境因愛恨而生,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夢境之中輾轉,痛苦一遍遍的加深,好像往昔愛與恨又重現在眼前,夢醒後,發現枕巾已被淚水打濕——但始終隻是一場夢,不必深記於心,因為過往都在,誰都要麵對現實——
上官懿多希望剛剛所發生的是一場噩夢,但現實告訴她,這絕非幻覺。若隻是她身生之母的一麵之詞,她完全有理由不相信——畢竟她與司空曉月雖容貌相像,但她心理一直在拒絕著司空曉月話語,沒有確鑿的證據,一切動搖不了她。
但命運就是這麼戲劇化,養育了自己十幾年的“父親”非自己的親生父親,這也罷了——那人竟還是自己的殺父仇人,那人養育自己十幾寒暑,無微不至,可沒承想卻是這一結局,眼前這個她曾經慈愛的父親,江湖上人人尊敬的大俠,卻曾為朝廷效力剿滅亂黨,扮演過濫殺無辜惡魔角色。她兒時曾經篤定父親的話語母親早已經離他們而去,在天宮中的瓊樓上看著他們。
可如今沒有人要告訴她,她該怎麼做。她現在心裡很亂,眼淚因焦急和不安湧出她的眼眶。
“曉月,這麼多年,白楊一直在扶持著你的生計,他對你有歉意,但也有其他的情感,當年是我們冒死劫下了送你進宮的隊伍,因此我還與我的徒弟鬨翻了一段時間。我們這麼做,隻因還清昔日所做的錯事。”
“那還真要感謝上官大俠了,錯事?當年你們義正嚴辭說我夫君是反派,禍亂朝綱,定誅不饒。你與白楊圍剿我夫君的隊伍,我夫君帶著一雙女兒行動不便,又要照顧同仁們,你斬殺了他,使我失去了自己的夫君!我恨,恨這朝廷!時隔多年,我隱姓埋名,被皇帝看中,要被送入宮廷中,我想抓住這個機會,為我夫君做最後一件事,而你們又將我劫下,將我放入杭州宅院中,給我衣食不愁,可又將我兩個女兒弄得天各一方,我母女到現在還不得相見,若不是靜慧師太,峨眉弟子,我至今還不知是你將我的女兒擄去,還讓她認賊做父。我感動你們為我做的,可你們所做,是傷我太深還是感動更多?”
上官一飛沉默了,他本是不善言辭之輩,適才他所說,儘是肺腑之言,可哪知被此人駁得無話可說。可他仔細想想,峨眉弟子又怎會知道上官懿的身份——
原來一切還得從兩年前說起兩年前的端午佳節,峨眉掌門靜慧師太出關,且峨眉以天外隕鐵為主材料,稀有碧玉色的堅鐵鍛造成功的奇劍,曰青鄂綠玉。逢此盛事,峨眉宴請武林同道,上官一飛作為十絕之一,又身處中原,自然赴邀。
宴會之上,峨眉為展其中原三大門派的威風,邀各路女俠來相比舞劍,峨眉大弟子以絕佳劍舞藝壓眾女子;上官懿隨父而來,十七幼齡的她打趣峨眉弟子劍舞如水鴨上旱地,雉雞入河湖——甚是窘迫。
峨眉弟子強忍慍色,邀上官懿上劍台舞劍,想在大庭廣眾下看看這位口出狂言的姑娘有何神通。哪知上官懿不顧父親勸阻,無任何怯懦地接過劍後便施展開來,隻見上官懿
身姿輕盈曼妙,劍式柔美不失威力,霓裳衣因高強輕功隨風而擺,劍花分影重重,時而似青煙般嫋嫋升起,時而似雷霆般霹靂直下;風姿綽約的人帶動著賞心悅目的劍舞如淩波仙子般,將眾人的眼球吸去。
劍舞過後,在座武林同道連連稱讚上官一飛是“虎父無犬女。”而上官懿卻道“此言差矣,當是‘虎女無犬女’。”
上官懿打破陳規般行為受到了靜慧師太的青睞,靜慧師太當即答應教授上官懿加強自身輕功之法,上官懿欣然接受。
由於對上官懿的印象太深,在去年的清明靜慧師太於杭州一帶雲遊度化之時見到一處府宅大門口祭奠啼哭的婦人,細細對比,她與上官懿竟有些許神似。後來詢問起那婦人,那婦人就是喪夫失女的司空曉月,而仔細說起上官懿與上官一飛後,靜慧師太才知道上官飛原非上官懿生父,且還是上官懿的殺父仇人。
在司空曉月苦苦哀求下,靜慧師太答應為司空曉月尋女。
後來十絕對決與四龍失蹤的消息在江湖傳開,靜慧師太拜托王羽石設法讓司空曉月與上官懿相見,才有當今這一幕。
上官一飛回想到兩年前峨眉劍台之事,這才知道為何如此,可他隻能沉默
此時大堂中又有聲音響起,“那神鷹大俠,你非峨眉弟子,又怎會與司空夫人在一起,又怎會設法騙我等前來。在下還有一事相問,盧家父子到底在不在府上?”毛帶著一肚子疑惑終於說話了。
“孤狼孩,盧家父子的確在這兒,司空曉月姑娘是家師所托,來藏尋女的。”
“神鷹大俠難道也是峨眉弟子?”毛道。
“當然不是,在下師承武當玲瓏道人,我派與峨眉世代交好,這次是峨眉靜慧師太委托家師,家師又讓我帶司空夫人前來。”王羽石道。
“七強武者,你享有著如此安逸的生活,養育著如此乖巧、,美麗的女兒,神鷹本不該破壞了你的生活,但真相總是要還原的,當年的過錯不是將司空夫人安置好後就可以償還的;你雖一直接濟著她,可她又怎麼原諒你?你使得她喪夫也罷,可還不讓她與親生女兒相見,卻又是為何,這我才答應幫助司空夫人為她尋回女兒。”
上官一飛現在覺得自己在做夢,其實,他真的希望自己是在做夢——他愛他收養的女兒,他想將一切傳授於她,讓她傳承他的武功同時彌補他的過錯。可今時今日,這一切仿佛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