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女姑姑能瞧出她的來曆,必定也能瞧出娘親的情況,如同尋根問症一樣,知根就一定有辦法應對。
許秧秧其實心裡急得不行,唯一的法子就是到娘親的臥室去找東西。
娘親在生產時不讓她和爹爹離開,肯定是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
應該很早就知道了。
在她翻出弟妹的衣裳,以及自己快要完成的嫁衣時,時菊姑姑抹著淚說:
“王妃沒日沒夜就在做這些衣裳,玉相思的事都全部托給秋海打理,不管不顧的,就是要縫衣裳要給郡主你做嫁衣,明明時間還長,卻還是爭分奪秒,好像早就料到有這一日。”
這更是佐證許秧秧的想法。
“娘親可有說過有什麼東西要交給我?”
時菊想了想,搖頭。
許秧秧蹙眉。
不對啊,娘親既然猜到,為何不給她留上一封信之類的東西?
許秧秧加大力度翻,幾乎要把整個院子掘地三尺,都沒有找到什麼信件。
“娘親為何不給我留信?”兩行眼淚就這麼滾下來,她頹廢地坐在石凳上。
還是冬日,石凳冰涼得厲害。
近日雲京城的雪已經開始化,化雪比下雪冷得多。
司徒君來時就看到秧秧的鼻尖凍得通紅,兩隻玉手更是。
他疾步過去。
“起來,凳上涼。”司徒君知道自己說的話她現在不一定聽,伸手將人拉起來,觸到她的手腕都一片冰涼,更彆說一直露在外的雙手。
他也沒帶湯婆子,隻好用自己的大氅將她的手裹住。
許秧秧一動不動,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
“我去興慶宮,見到了你和姨母的那兩盞燈。”
許秧秧終於抬眸望他。
“太後說姨母的燈點不上,有時點上,一瞬的功夫又會滅掉。我見你的燈燃得很好,用你的燈來點,姨母的燈能燃上好一會。”不過後麵又會熄掉。
如此往複,沒有例外。
許秧秧的眸光閃了閃,說:“我一定能救娘親回來。”
“我信你。”
默了默,司徒君喊她:“秧秧……”似有話要問。
許秧秧“嗯?”一聲,忽地聽到馬蹄聲,霜女來報:“郡主,人已接到,剛入城門。”
霜女和若榴被她派去城門口迎接聖女,南疆聖女來京為秘,不得驚動他人。
霜女騎馬先來稟報,若榴在後接人架著馬車,正一路往南街奔來。
許秧秧眼睛一亮,邁開步子跑去,她得先去找阿端姐姐。
聖女姑姑是看在阿端姐姐的麵子才會來。
司徒君緊隨其後,就陪著秧秧在府們口等,剛才想問的話也沒再繼續。
一輛飛奔而來的馬車停下,若榴轉身去掀簾子,將人請下來。
即使戴著珠簾,司徒君也一眼認出此人,尤其是看到伶端公主迎上去,親昵地挽上手臂。
南疆聖女和司徒君互相點頭為禮,誰也沒說什麼。
此後他們再次被攔在屋外。
包括伶端公主。
南疆聖女瞧見床上臉色蒼白的容雨棠,便驚訝道:“此人本該早入黃泉,怎麼也在人間存活至今?而且,而且……”
聖女眉頭緊鎖。
“而且什麼?”許秧秧焦急地追問,一邊解釋說,“我和我娘是一樣的,我先來,我娘後來,就晚了一會而已。”
“不,你們不一樣。”南疆聖女恢複平靜,她說,“你是一抹幽魂而來,她是執念,執念跟著你而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