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魂香鋪!
畢竟窗口離藏骨的牆還有一段距離,兩方的目光本又集中在她一人身上,不被發現也很困難。
瘋女人瞧出了封雲謠打的什麼算盤,但不會阻止,畢竟隻要在這屋子裡,這人隨時可以把血給女鬼,如若她貿然上前,這人被逼入絕境,獻祭生魂,那她就得不償失了。
就背貼著門邊,一條腿跨在門外,笑意濃厚地盯著封雲謠,就等著她跳下去那一刻,衝下樓去。
女鬼卻安靜得出奇,封雲謠隻當女鬼衝不破禁製,隻要沒血就沒法動作,所以注意力隻在瘋女人身上,實則隻是她看不見有無數條黑線借著牆壁朝窗口蔓延。
既然已經暴露了心思,她也不再遮掩,直接偏頭往窗外看,一樓的窗口都有防盜欄,和二樓的窗戶是錯開的,但想要借力蕩過去也不是不可能。
於是,她在瘋女人的注視下,忐忑又坦然地爬上了窗,一手撐著窗沿,腳蹬外壁,用力一躍,一隻腳才懸空,勁兒還沒使全,手就被窗沿割破了。
血浸沒牆壁,同時,封雲謠雙眼失神,身子開始下墜。
千鈞一發之際,一隻手撈住封雲謠。
那人是從三樓跳下來的,比封雲謠快上一秒。此時,腳踩著窗沿,躬身背對屋子,一手撈著封雲謠,一手撐著玻璃麵。
他現在的姿勢是極其危險的,按理來說屋子裡無論哪一方都可以輕易給他致命一擊,但是,瘋女人看著屋內黑氣湧聚逐漸化成一個少女的形狀,又看看男人按在玻璃窗上的那隻手沒蓋全的黃符紙邊角,不動聲色地退出了門,準備觀望。
女鬼形狀還沒聚全,男人單手便把封雲謠提了上來,順勢鬆開符紙跳入屋子,把封雲謠甩到床上,拿起那把木椅就向瘋女人衝去。
動作一氣嗬成,沒有片刻停滯。
黃符脫手並沒有落地,而是淩空騰起,血字泛出紅光,脫離符紙,變出一米多高泛光赤字,特效般打向聚形女鬼,一團黑氣直接湮滅絕跡,露出水泥的白骨表麵字紋一現,整個屋子的溫度回歸正常。
與此同時,瘋女人應聲倒地,被男人踩住了那隻離電鋸最近的手。
封雲謠悠悠轉醒,看到門外的狀況,驚歎之餘,為自己撿回一條命感到慶幸,眼神倒還清明,而地上的老板隻發出幾聲渾噩的呻吟,就再度昏死過去。
“把她綁起來,我帶你去挖屍骨。”男人回過頭望著封雲謠。
封雲謠愣了愣,瞟了瞟嵌在牆上的白骨,舔了舔唇,遲疑地拿起被單走了過去。
男人挪開踩在瘋女人手上的腳,好整以暇地看著封雲謠,等她動作。
封雲謠瞥了一眼瘋女人蒼白而扭曲的臉和額前冒出的冷汗,似乎已經痛得連聲音都發不出了,咽了咽口水,麻溜地用鋸齒將床單割破,撕出一道道還算寬實的布條。
男人捏住瘋女人的肩,將她從地上提起來,女人發出一聲痛苦的嚶嚀,虛得不成樣子。封雲謠將她的手腳綁住,牢不牢實不知道,就是布條多得像是在纏木乃伊。
綁完後,順便把電鋸抱上,是的,她是準備用來防身的,經過前麵的兩人一鬼後,她現在如驚弓之鳥,不敢胡亂信任,何況他倆所說的屍骨好像還不是同一具。
不過跟著男人走了幾步,她又回頭望了望上一個抱著電鋸而毫無用處的人,又順手把它扔到了一旁。
兩人出了旅館,走到了槐樹下。
“就在這兒。”男人如是道。
話音剛落,從槐樹裡鑽出一道虛影,灰色道衫,木簪冠發,白淨麵皮,微須,倒是有模有樣的。
“多謝小友不辭辛勞,尋我屍骸,為民除害。”話是對著封雲謠說的,說完後卻對漂亮男人拱手作揖,而後又繼續對她道“我如今魂魄俱散,靠這古槐聚靈,存一殘念,隻能授你攝魂瞳術,助你增進修為。”
說完伸手點上封雲謠眉心。
什麼感覺都還沒有,道士便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