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神總想退圈賣保險[娛樂圈]!
廢棄的貨車頂上忽然翻下一道暗黑色的身影,藍活動了下肢體,冰冷的目光直直落在了空曠無人的大街上。
四周響著低沉的吼聲跟蹣跚的腳步聲,然而大橋上空空蕩蕩的,隻有空車子散亂的停靠著,藍緩慢的踱著步,像是隻獵豹在無聲無息的窺探著獵物的蹤影,他的手落在身上的槍套上,動作輕盈而矯健,呼吸聲輕得幾乎聽不見,目光幽深。
四五點的清晨灰蒙蒙的算不上純粹的黑暗,也稱不上絕對的明亮,藍輕輕敲了敲身旁的一輛車子,聲音像是誘餌擴散開來,吼聲越來越響,也越來越近。
而藍隻是鎮定自若的往前走去,徘徊在這片廢墟跟車群當中,從殘存的痕跡和車子的情況可以看得出來當時出了何其慘烈的車禍跟追尾事件,每個座位上都滿是鮮血,連帶著車子外也有不少,然而卻沒有一個人,安靜的環境越發叫人緊張。
史密斯是商業片方麵出了名的大導演,早些年輕的時候可能班子倒還沒那麼穩妥,可他如今打出名聲都已經幾十年了,團隊基本上磨合的已經相當默契了,幾乎一個手勢,一個動作就能完成絕妙的配合,加上之前已經做過安排,自然拍攝的比較順利。
上午的鏡頭基本上是非常瑣碎的,所以拍攝也顯得相當容易過,一整個上午就一條一條的過了差不多七八個鏡頭,調整燈光,包括抓住太陽升起來的那一刻時間也相當緊急。顧雲開總算也體驗到跟史密斯拍戲是什麼感覺了,最大的感覺就是快,狂風驟雨一般襲來,要求他在短短時間內立刻切換成各種各樣不同的狀態,。
急得仿佛背後真的有喪屍即將追來,而他們正在逃亡一樣,顧雲開不知不覺手心都掖了一層汗,精神高度緊繃,準備隨時聽史密斯的一聲令下調整自己。
一口氣拍到中午,顧雲開也差不多累壞了,朱蒂接了冰水跟毛巾湊上來幫他擦拭汗水,是要到吃午飯的時候了,顧雲開連身上的裝備都懶得放,直接倒在了躺椅上,溫靜安端了他那份飯盒給他,還體貼的幫忙打開了蓋子。
顧雲開眯著眼看了他一會兒,有氣無力道“收下你的笑容。”
“哎,有嗎?”不停傻樂的溫靜安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臉,努力想把笑容擠回去,不過可惜的是看起來更傻了。布景跟美術指導正在跟史密斯對著監視器的鏡頭談話,幾個人站在車子上麵吃著盒飯,說得口沫橫飛,顯然是其中有個人有了不同的想法。
“你以為我沒有看見阿諾德給你遞了飯盒嗎?”顧雲開翻了個白眼,阿諾德今天很早就到了片場,倒也沒人問這位大老板是以什麼身份過來,畢竟投資商也是有資格過來看看自己投資的作品的,一早上相當乖巧的到處幫忙,還幫著打光擺東西,似乎挺新奇有趣的。
跟顧雲開想得不太一樣,阿諾德意外的規矩老實,沒他所以為的那麼風流浪蕩。
溫靜安幫忙解釋道“他人不錯,很有上進心,也很博學——他這次來是因為對劇組很有興趣,呃,我覺得我們還是好好吃飯,不要提他了。”看著顧雲開臉上的表情越來越複雜,他立刻隨機應變的改變了話題,“我們換個話題吧,談談你今天上午的表現。”
雖說溫靜安在顧雲開的心裡已經從一朵小白蓮花變成了一朵巨型食人霸王花,不過大概是習慣了一直以來相處的方式,他總是以一種老父親的想法去考慮溫靜安交往的對象好壞——最開始的時候是擔心會牽連波及到自己,現在倒是真心實意的怕溫靜安受傷。
“你自己想好。”顧雲開輕輕歎了口氣道,“彆那麼看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也會長大的,人不是長到一定歲數就不會幼稚,該幼稚的還是繼續幼稚。你自己想好了,要是真出了什麼事,我不介意你來找我哭。”
溫靜安非常感動,甚至把自己的雞腿夾給了顧雲開,顧雲開也沒有跟他客氣,在溫靜安哆哆嗦嗦的心疼目光下狠狠咬了一口那個雞腿,淡定道“說吧,我今天上午的表現怎麼樣?”
“雖然說演而優則導,不過我還沒到那地步,隻是依稀覺得你剛開始的表現沒有後來導演逼著你不停轉變態度的時候好。”溫靜安摸了摸下巴道,“我聽說很多導演會有自己的一套奇奇怪怪的辦法,通過各種不同的手段讓你進入到他需要的那個狀態裡頭去,我覺得史密斯先生大概是為了增加你的緊張跟壓迫感,所以不停的讓你轉變狀態,達到他需要的效果。”
顧雲開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他夾起青椒跟土豆沉思了片刻,回憶起自己之前拍戲的那個過程。末日誰都沒有經曆過,藍又身手出眾,這就是讓他很難完全的進入狀態,畢竟他需要做一個非常冷靜非常有能力的強者,但是環境又是在相當具有壓迫跟威脅的末日。
用高強度的工作模擬精神緊張的感覺嗎?
“那你呢?”
雖然說分析導演讓他們做什麼的意圖並不是很有必要,但是理解了無疑能加深自己跟導演心中對角色理解的不同,電影不是一個人的東西,角色看起來是,但事實上根據演員跟導演理解的不同,之後還需要再協調了解的。
比如性子比較急的演員要演一個安靜的角色,有本事的導演就會先磨磨他的性子,否則那種急躁感很容易破壞整體角色的感覺,從而影響整部電影的質量。而個彆部分,導演認為該如何表演,演員卻未必那麼覺得——比如說封三郎的個彆細節,顧雲開跟藍瑟就有不同的想法出現。
“史密斯先生跟我說,儘管飄,要多浪有多浪,最好的那種飄到恨不得讓觀眾揍我一頓後再親我一口的感覺。”溫靜安放下筷子跟飯盒攤了攤手,歎氣道,“很抽象對吧,我現在還理解的不太明白,不過我的劇本是要求我回眸一笑,據說背景還有一堆喪屍在底下狂歡,用以襯托下我的美貌。”
顧雲開差點笑出來,史密斯不可否認是個很有才華的導演,他在執導商業片跟文藝片的時候完全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導演,在《鋼琴家的天窗》上,他要求的情緒更細膩也更飽滿,基本上都是正常演員能夠聽懂的,但是拍攝《末日來臨》的時候,他的形容就千奇百怪的多了。
午飯吃完沒有多久,劇組就抓緊著立刻開始拍攝,中午是溫靜安的主場,雖然他隻有一場戲,但是因為要配合大量的喪屍演員,場景一大,像是空蕩蕩隻有一個人的還好,可人一多就難免會出現各種各樣的麻煩,早點開始也能早點解決問題。
溫靜安飾演的反派德羅是個天資絕倫的天才,也是個不折不扣的科學瘋子,他在這方麵所有才能,卻同樣用錯了這份才能。德羅對人類能變化進展到什麼地步非常好奇,他所探索的是人類的極限跟還未打開的奧秘,而為他的公司卻隻想借此獲得利益。
於是德羅失敗的藥劑就這麼被刻意的流失了出去。
然而德羅並不覺得驚訝跟憤怒,相反,越來越多的實驗材料送上門倆,末日之後,權力崩潰,金錢變成廢紙,人類的力量在喪屍群之下不值一提,他安安靜靜的留在研究所裡,愉快的使用著早有準備的背後公司的環境,繼續自己的研究。
他開始致力於研究喪屍,挖掘這些存在的潛能。
在整部漫長的電影之中,德羅都是一個搞事的攪屎棍形象在不停的給主角一行人摻和,然而直到最後,德羅終於發現了自己真正好奇的研究品——比喪屍智慧的人類,比人類擁有更堅韌身體的喪屍,還有占據雙方優勢的藍,最為完美的試驗品。
這場戲單從演技上沒什麼可詳細多說的,主要是視覺衝擊力非常強。
德羅的手插在自己沾滿血腥的白大褂口袋之中,他輕快的跳上幾節階梯,喪屍們追隨著藍的氣息往前衝去,卻如同分流的水一般從德羅身旁隔絕開來,仿佛有一道無形的空氣牆層層的推開了他們,明明是象征希望的日光,那密密麻麻的喪屍群卻隻叫人覺得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