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生子也好,獨生女也罷,這些都不該是她這個年紀該麵對的事情。
韓佳之也不想承認這些事情,不想承認那個素未謀麵的惡毒母親,不想麵對韓嫚的厭惡眼神。
那個曾經口口聲聲說著她才是這個世界上最愛自己的女人,現在卻一口一個孽種地指著她罵。
就算她不是韓氏的獨生女了,就算她無法繼承公司,甚至將來還要麵對一貧如洗的生活。未來的迷茫和恐懼,也抵不上韓嫚的一句‘孽種’來的叫人心寒。
韓佳之望著從窗戶那兒灑落進來的銀輝,寂寥地照亮著那一塊地方。韓佳之出神地望著那兒發呆,她什麼都也沒想。
腦子裡的毛線打了一個又一個的死結,她解啊解,解了很久都沒能解開。恍然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的生活已經變成了一團又一團亂糟糟的毛線。
疲憊的她,隻能躺在一堆亂糟糟的毛線中,放空自己的大腦。
時間一點點過去,醫院的人越來越少了,空蕩蕩的長廊上,隻有韓佳之一人望著地板發呆。像極了被人拋棄在角落的貓咪,孤獨地等待著好心人的到來。
寂靜的長廊上,突然響起了一道皮鞋踏著地板的聲音。腳步聲一下又一下的,十分穩重。不禁讓人想到,來的那人,會不會也是這般沉穩冷靜的人。
那腳步聲停在了韓佳之身旁,後知後覺的韓佳之回過神來,轉頭看向身旁。
發現一隻骨骼分明的手正擺在自己麵前,手腕處還帶著一塊很是眼熟的表。
韓佳之順著手抬頭往上看,發現來人竟然是杜止謙。
她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杜止謙,突然感覺恍若隔世。上次見到他時,韓佳之還是那個被朋友眾星捧月著的韓氏大小姐。
可是,時隔不過短短一個月,韓佳之就變成了如今這幅流浪漢的模樣。
說來也巧,杜止謙好像不是第一次‘撿到’她了,他總是像個騎著白馬的王子,在她最落魄的時候出現。
而且要命的是,這個王子,還十分英俊。
可惜……他卻是個瘋子。
韓佳之移開目光,望著麵前的白牆,說:“你是在可憐我嗎?”
杜止謙說:“我是來帶你回家的。”
“家?”韓佳之突然有些恍惚,想起剛才的鬨劇,她又笑了起來,語氣落寞地說:“我還哪有家啊,我連我媽是誰都不知道。”
“沒關係,有我在。”杜止謙語氣溫柔地說。
韓佳之看向杜止謙,說:“我韓佳之不需要任何的人的同情。”
說完,韓佳之起身離開。
杜止謙看著韓佳之離去的背影,心中祈禱著她能回頭看自己一眼,哪怕隻有一眼,他也能感激涕零地高興好幾天。
可是韓佳之離開的步伐是那樣的堅定,沒有半點停頓和猶豫。
明明她已經很是疲憊了,可是她的脊背依舊是那樣的筆直,就像從前那樣。
是他低估了韓佳之,低估了她的自尊心和不可一世,即使麵對這樣的挫折,她也依舊能推開朝她伸出去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