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之影刃!
兩天前,蕭冬兒被江澤從酒吧救出,腹部受到重創,送進醫院的當晚連夜發起高燒。
很少生病的人,一旦病倒,才真是來勢洶洶,令人後怕。杜克院長剛換下手術服,和護士們風風火火的趕進病房,看著溫度計上的數字一路飆升,連他的心臟也仿佛跟著一路升了上去。
對於這個憑空出現傷者的身份,杜克已經有了幾分判斷,還有那張破舊海報上寫下的三個字“救活她!”,他也大概知道這是出自誰的手筆了。
經過了一夜的觀察和搶救,女孩的病情終於穩定下來。
這場事故,對於蕭冬兒來說,的確是一個意外,她雖然平時也會受傷,但從來沒有遇過這麼嚴重的情況,哪怕是一年前獨闖華東市的地下拳擊場時,她也僅僅是斷掉了一隻右胳膊,至於這樣完全透支了自己的情況,幾乎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
蕭冬兒要強,她從小就要強,還記得七歲那年,為了證明女生不比男生弱,在學校裡一個人同時激戰三個高年級學長,雖然結果很狼狽,但她也從未低頭,她是天生的將,是戰場上的戰馬,即使身中萬箭,悲鳴嘶吼,她也絕不肯低頭認輸。
可她現在,卻孤獨無力的躺在病床上,那滿身的針管和儀器,仿佛在不斷的告訴世人,她累了,她不行了,她,要休息了……
痛,全身都在痛。
身體痛,但心更痛。
蕭冬兒曾經一度要強的認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是做不成的,如果有,一定是你不夠努力。
很顯然,殘酷的現實給天真的她無情的上了一課。年近二十歲的蕭冬兒風光無限,順利的考上了他人遙遙無期的京都警校,可以說前途一片光明,可要強的蕭冬兒,因為一句他人嫉妒隨口說的“她隻不過是蕭毅的女兒罷了”,而毅然決然的退學,放棄了前途,回到了華北市乾起了黑幫。
有人問為什麼要乾“黑幫”?原因很簡單,因為他父親曾經是華北市最傑出、最傳奇的黑道人物,為了擺脫所謂的“蕭毅之女”的稱號,她就要超越父親當年的名號,打出自己的一片天下!
可結果呢,隻不過是一場過家家罷了……什麼蕭姐?到頭來還不是踩著父親的名號過來的嗎?很久以前,管家馮棕就對她講過這個世界上,不是每一個人都能輝煌騰達……你父親一路走來,身後留下的是一道漫漫血路,他這麼做,為的就是讓你不要重蹈覆轍。
她聽著,卻沒有聽進心裡,以至終要以血的代價記住這一幕至親之友,利益之前,無情拋棄,惡鬼激戰,過往浮雲。
嗬嗬,她憤怒,她痛心……但更多的,她暢懷了。
經曆這麼多,以差點付出生命的代價,她也終於明白那句話的含義了……
黑暗中,蕭冬兒驚起而作,疼痛和麻木隨之傳遍全身,短暫的呼吸過後,她才緩了過來,慢慢的,她仰起頭,無聲落淚。
“我……還活著。”
“不,你已經死了……歡迎來到陰曹地府!”一個邪魅而輕浮的聲音就這樣在黑暗中響起,一時間,蕭冬兒竟然莫名的鎮定。
“你是誰?”她定定的望著沙發上的身影,雙拳握緊,腹部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
“嗬嗬,看來恢複的還不錯,我以為今夜見不到你了……我是誰很難看出來嗎?我是來殺人滅口的。”男孩打趣道。
聽著陌生而又熟悉的嗓音,蕭冬兒感覺對方的麵孔就在自己的眼前,可就是想不起來是誰,就在此時,窗簾微動,月光借著地麵上的白雪,反射進來了一片白色的光芒,在光芒中,她看清了男孩的臉龐。
“你是穆澤明?”
男孩沉默了一番,隨後站了起來,雙手插在口袋裡,黑暗中,還是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片刻後,他說道“蕭小姐,你知道……我和你見麵這意味著什麼嗎?”
蕭冬兒搖頭,說道“你不是穆澤明。”
江澤揚了揚嘴角,又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蕭冬兒,我來是告訴你,以後,離他遠一點。”
“我隨時可以殺了你。”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病房裡隻有冰冷儀器“滴滴”的做響聲,蕭冬兒是一個聰明人,簡短的話語中她已經猜出了對方的身份,先不論他是不是穆澤明,但可以確定他就是先前多次幫助他們脫身的那個“高手”。
“我已經告訴蕭毅你在這了,過不了天亮他就會來接你,收拾收拾東西,回家做你的蕭家大小姐吧!記住我說的話,離他遠一點!不然我隨時可以殺了你。”
說完,江澤轉身走向病房門口,就在此時,蕭冬兒突然說話,“你為什麼不現在殺了我?”
江澤皺眉,停住了腳步。
“是不是穆澤明不讓你殺我?你是不是穆澤明?我要見他。”
江澤瞥了瞥嘴,拉開病房門,說道“不好意思,他不想見你。”說完,走了出去。
“砰。”房門遮蔽走廊裡燈光,病房裡又陷入了黑暗。
不想……見我嗎?
淩晨三點,五輛輛黑色保時捷停在了巴塞羅私立醫院門口。
為首的那輛,車門敞開,司機下車,還未繞到後座,坐在後麵的男人就急忙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