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無鋒眼神淡漠,不起絲毫波瀾。
“若是我沒有猜錯,這塊骨是蕭憐雪的,他死後,被挖出來嫁接到蕭憐山身上。”
“你的話隻對了一半,”骸魂豎起食指,“這枚脊骨真正的主人是蕭默。”
指尖遙遙對著蕭無鋒的鼻頭,他繼續道:
“脊骨上的兩道裂痕,便是因為你先後殺了蕭憐雪和蕭憐山。”
“這件事情可以瞞得住其他人,但瞞不住我,更瞞不住蕭默。”
蕭無鋒眼底閃過一抹狐疑,並未全盤相信骸魂的言辭。
這時,他腦海裡思緒翻湧,仔細回顧乾掉蕭憐雪和蕭憐山的整個過程。
前者被他一劍秒殺,而且當時正值劍宗選拔,等於是有充足的不在場證明。
後者,蕭無鋒更無絲毫負擔,乾掉的人根本就不是蕭憐山,而是那位曾經的坎水宗真傳弟子“荒”。
骸魂似乎看穿了蕭無鋒的想法,嗤笑道:
“有很多事情不需要充足的證據,尤其是對於蕭默這等冷血之人,他連畢生摯愛都能親手斬殺,還束縛其骨肉十多年不得習武學文……”
話不說儘,他戲謔的雙眼凝視著蕭無鋒。
“那又如何?白玉京蕭府本就把我看作必殺之人。”
蕭無鋒皺眉,擺了擺手。
“不過,你可彆把鍋亂扣在我頭上,蕭憐雪不是我殺的,那蕭憐山更是早已被奪舍,我殺的乃是一個名叫“荒”的遠古亡魂。”
骸魂抿唇輕笑,“隨便怎麼說都行,但你遲早會正麵對上蕭默。”
略作停頓,他豎起來的食指輕微搖晃。
“隻要你願意和酆都傳人酉雞進行決鬥,我便可告訴你關於蕭默的一樁秘事,此事關乎他的最大弱點。”
眉梢輕微抖動,蕭無鋒道:“誰?”
“酉雞……這是他的代號。”骸魂加重語氣,後半句跟著解釋:“酆都秘術關乎魂魄,名字和生辰八字一旦被拿捏,等同於未戰先敗,所以,他們那的人幾乎不以真名示人。”
微不可查地頷首,蕭無鋒道:“就隻是答應決鬥?”
“就隻是同他決鬥,”骸魂頷首,“勝者拿走兩枚令牌,輸家退避十裡,就這麼簡單,隻要你答應下來,我便告訴你關於蕭默的情報。”
蕭無鋒沉吟片刻,抬眸說道:“你先說,我再決定。”
“可以。”骸魂滿臉無所謂,快速說出蕭默的一樁往事——
在多年前,老神將蕭泉舊傷複發,必須前往海外島嶼療養,當時的皇帝陛下即將卸任,神將職位空缺,蕭默資曆尚淺,大乾朝廷的文臣武將上奏,不認可他接替神將。
蕭默立下軍令狀,然後冒死出了大荒關,以自己險些身死為代價,連斬大妖七頭。
他回到大荒關的那一日,城頭城下無數兵卒高聲呐喊“神將”二字。
如此卓絕的功勳,便是他給所有反對者最強有力的回擊。
然而,那一戰他傷及根本,壽命銳減,不得已找到骸魂幫忙續命。
蕭無鋒皺眉道:“繼續啊,怎麼就說了一半?這跟那節脊骨有什麼關係?”
“想聽完整的,等你決鬥之後。”骸魂臉上的笑容充滿惡趣味。
“你說一半,那我也比試一半唄。”蕭無鋒翻起白眼。
“呃,這可不行。”骸魂搖頭如擺鐘。
“那你想辦法說服我,不過我得提醒一句,”蕭無鋒聳動肩膀,“你忘記了至關重要的一點——隻要天選秘境過後,我跟著師尊回到劍宗,老老實實待在山門不出,蕭默又能奈我何?”
骸魂笑道:“劍宗確實厲害,便是乾宣帝都不敢輕易得罪。”
“但你恐怕並不了解劍宗門人的後續修行,這一脈看似修劍,實則修的便是一顆不染塵埃的劍心,最是講究勇猛精進,念頭通達。”
“身為劍宗真傳,小友固然可以獨善其身,但旁人有的是醃臢手段亂你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