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門陣法,九地藏守……”
商少炎認出陣法來曆,止住前衝的腳步。
江月落身化清風,須臾而至,居身陣法中位,左手恰法訣,右手所持拂塵卻被換成了一塊羅盤。
咻!咻!咻!咻!
玄色符篆力量充盈,化作半透明的陣旗,總共八枚,鎮守八方。
快步走到陣法之前,趙萬靈神情不善,
“嶽重天,你們怎麼辦事的?二打一,還給江月落施展陣法的機會。”
李莫問一言不發,雙眼冷冽似刀。
“四皇子好大的威風,若不是極品神兵級的寶甲釋放積藏多年的靈性主動護你,怕是此刻已經被摘掉了腦袋吧?”嶽重天聳肩輕笑。
趙萬靈氣息一滯,說道:“破了她的陣便是。”
“好啊,請便。”嶽重天抬手做請,笑容玩味。
道門陣法,九地藏守,乃是天下間公認的難破。
此陣可擋罡氣、煞氣、魂術、咒法、氣血等世間萬般手段。
隻不過,此陣的布置同樣極為困難,需要找到九種罕世寶材,交給陣法大宗師布置七七四十九天。
能夠將陣法煉製在一件羅盤之內,那更是驚為天人的技藝,怕是隻有天下公認的陣道第一強者,道門當代掌教,張龍虎才有此等能為。
趙萬靈冷哼一聲,不再多言。
陣法之內,江月落沒有理會陣外諸人,等到陣法小旗插在玄色符篆之上,她後退半步,把手中的羅盤放在地麵上。
左臂軟塌無力,令狐輕玖仰麵癱倒,自嘲道:“真丟人啊。”
“受傷這麼嚴重,少說兩句。”江月落走到令狐輕玖身旁。
令狐輕玖歪脖掃眼,視線落在江月落手臂、大腿、肩膀等多處刀傷。
“抱歉,連累你了。”
“說什麼胡話。”
江月落伸手去拿掛在腰間的儲物荷包。
空的!
她麵色微變,臉上的從容不迫輕減三分。
“找這玩意嗎?”嶽重天咧嘴輕笑,左手掌上下拋玩繡花精致的荷包。
江月落轉頭看去,眉梢微跳。
嶽重天繼續道:“道門乃是萬道起源,丹道更是重中之重,嶽某不得不防,還請莫要見怪。”
“偽君子,不必偽裝仁義。”令狐輕玖啐道:“你連同門都殺,還有什麼惡事不敢做的?”
“傷勢那麼重,還有力氣說話,劍宗首席果真名不虛傳。”嶽重天滿臉無所謂。
“彆理他,他在拖延時間,想要等陣法結束。”
江月落提醒一句,蹲身下去,攤開手掌。
“乾嘛?”令狐輕玖挑眉。
江月落皺眉,“你的丹藥呢?”
令狐輕玖咳出幾口鮮血,扯著嗓子邊吸氣邊說:
“療傷用的玩意大部分都分給師弟師妹了,我自己就留了些許,剛才那一掌你也看到了。”
她抬起右手,指向自己的左手腕。
“那鐲子,還是你送給我的呢。”
江月落陷入沉默。
陣法時間有限,最多隻能持續一個時辰。
丹藥報廢,她們倆人的傷勢和體力都無法快速恢複。
站在陣法外的敵人狀態都很不錯,而且丹藥在身,一個時辰後依舊能夠保持全盛狀態。
此消彼長之下,下次再交戰就等著淪為魚肉,活生生看著刀俎加身。
“兩位真傳不必愁眉苦臉。”趙萬靈繞著陣法走圈圈,眼瞳裡麵透著毫不掩飾的野心,“隻要你們二人願意接受煞靈種入道心,從此便是自家人,不僅可以安然走出此地,還可……”
“呸!!!弱了吧唧的懦夫,沒了神兵級的寶甲,你就是個屁!”
身軀半坐起來,令狐輕玖啐出一口血沫。
“你他媽真夠惡心的。”
帶血的沫子穿過陣光,濺了趙萬靈滿臉。
“給臉不要臉,等會看本皇子一刀一刀活活刮殺你。”
趙萬靈勁氣震動,附著麵部的血沫被煞勁蒸乾,化作嫋嫋粉煙。
“你不願煞靈種入道心,那就等著被收魂攝魄,養成煞靈。”
令狐輕玖不屑一顧,“你要真敢做,走出天選秘境就是身死之時,真當我劍宗那些長輩是擺著看的?”
趙萬靈:“……”
“少說兩句,快調息恢複體力。”江月落抬手按住令狐輕玖的背脊。
令狐輕玖壓低聲音,“待會,我取消修為限製,拖著他們一起死,你轉身跑開便是。”
“不行!”江月落眼神示意。
令狐輕玖繼續壓低聲音,“其實我摘了一朵彼岸花,死不了的。”
江月落黛眉微顰,她壓根不相信令狐輕玖會摘彼岸花,以其堅不可摧的劍心,怕是一片花海放在麵前,她也就想著拔劍除根,將那等禍害徹底絕種。
兩人眼神交換之際,嶽重天一拳砸在陣法上,隨後躲開反彈的陣法還擊。
趙萬靈挑眉,“心急了?”
嶽重天笑了笑,“殺人不過頭點地,四皇子可不要做的太過,更不可落人話柄。”
這句話的意思根本不是友善的提醒,而是威脅似的警告。
想著留下兩人性命,用來養煞靈或者培植自己人,根本就是癡心妄想。
道門、劍宗乃是龐然大物,屹立天地間的時間比大乾皇朝還要久。
其中能人異士無數,一旦解除趙萬靈留下的控製手段,那就後患無窮,今天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得死。
“確實有理。”趙萬靈麵龐笑容不減,微微虛眯的眼底閃過一絲厭惡。
天下六脈全都如此放肆,該殺,等到天選秘境結束,等我繼位那天,必要殺他個人頭滾滾……
這時,商少炎快步走近,在趙萬靈耳畔低語。
“好!好!好!”趙萬靈聽罷便笑,笑容張狂而險惡,“趕快把人帶上來,好讓她們同門團聚。”
聞聽此言,江月落心底湧現幾分不妙。
片刻後,無暝、木英、木雄、墨染塵等四位全都被丟在了地上。
扛著他們回來的,就隻是一些勳貴子弟,實力算不上太猛,但這四人狀態不對勁,好似進入了夢鄉,壓根不知道外麵發生的事情。
趙萬靈抬手招了招,“那個,還有那個,都提過來。”
幾名勳貴子弟壓著墨染塵、木英跪在陣法光幕前,趙萬靈似笑非笑,豎起一根手指。
一柄刀鋒割破墨染塵的毛發,在那條粗壯的胳膊上留下一道不算太深的口子。
另外一柄刀刃劃破木英的小腿肚子,鮮血快速染紅他的褲腿。
“畜生玩意,竟行如此醃臢之事!”令狐輕玖瞪眼怒目。
江月落胸口劇烈起伏,紫鳶劍嗡然鳴動,“大乾皇子就這副德行,難怪師尊常說,最是無情帝王家。”
“那又如何?本皇子投胎好啊,哈哈哈哈哈哈……”
趙萬靈豎起第二根手指,拿兩位身上各自多出一條口子。
“現在放棄抵抗,你等還可留下全屍。”
說著,他徐徐豎起第三根手指。
“不對勁,周圍太過安靜了。”
嶽重天眸光銳利,來回掃過,好似狼王巡視領地。
趙萬靈滿臉疑惑,豎起來的手指猛然握回,右拳擺在耳畔,說道:“小心戒備。”
嶽重天輕挪腳步,靠近李莫問,與之背對背相靠。
李莫問雙刀出鞘,戒備著嶽重天的身後。
忽然間,洞穴之中蕩起陣陣清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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